第469节(1 / 2)

我伸手将桐槡符放置在朱立额头,摒弃心头杂念,将所有意志集中于符箓当中。

“大梦惊觉今何在,桐槡一入三千年!”

符箓中星河开始旋转,和前几次入梦相比,我的意志已经到了一个夸张的地步,很轻松的就找到了朱立此人的命星——元屠!

元屠乃七十二煞之一,与一般的凶星不同,它晦暗不显,总在大劫中悄然出现。

……

睁开双眼,空气浑浊,夹杂着一股淡淡的臭味,我向四周看去,自己竟然还在这栋四层小楼里。

“入梦失败了?”铁门刷了新漆,墙壁还没有斑驳开裂,我很快意识到,自己应该回到了二十多年前,小区刚刚修建好的时候。

“浅层梦境通常是由最难以忘记的记忆构成,中层梦境则是由最不愿触及的回忆构成,我回到了二十多年前,对应时间来看,现在应该是朱立的童年时期。”多次入梦,我早已经验丰富,没有轻举妄动,而是先检查起携带入梦境的东西。

脸上佩戴着善恶修罗面具,怀中存放着轮回镜碎片、墨玉貔貅、以及黑袍主播赠送给我的梦仙吟子符,手腕上鬼环紧贴皮肤,掌心一道诡异的冥纹闪动微光。

“鬼环成功带入梦境,只不过里面的鬼物暂时无法唤出,还在沉睡。”我正要仔细研究一下,楼道里忽然传来连续的撞击声和哭喊、求救的声音。

“黑袍先我一步入梦,难道他已经触发了梦中的某种东西?”推开铁门,朝我走去,我入梦的位置和现实中一样,都是在四楼,而那声音来自三楼。

站在走廊中,向下看去。

三楼的铁门半开着,各种杂物、衣服、垃圾被丢了一地,屋子里不断传出女人的告饶声和哭喊声,以及男人怒骂的声音。

周围的邻居似乎早就习以为常,无人站出来劝架。

我顺着半开的铁门向内看去,不大的屋子里桌椅倾倒,酒瓶碎裂,餐盘、饭菜扔的到处都是。

“家暴?”

向前走了一步,我半边身体进入屋内,判眼一扫,正好看到。

在屋子角落,有一个中年女人被男人揪着头发从桌子下面拖出。

男人满身酒气,脸色赤红,冲着女人拳打脚踢,嘴里高喊着要杀了全家。

“这个男的不就是供奉在供桌上那人吗?”我想起之前的猜测,侧头看向里屋。

一高一矮两个小孩躲在门口,高个孩子静静的看着母亲被殴打,矮个孩子发育畸形,似乎智力也有缺陷,抓着地上混杂着玻璃渣的饭菜就往嘴里塞。

“这两个孩子里应该有一个就是朱立。”

家暴还在持续,女人满脸血迹,哭喊和求饶换不来男人丝毫的同情,直到楼下传来警笛声,三名警察冲了上来,才将男人给制服。

两名警察将男人带了下去关进警车,另一名警察则留在屋内,他看着满屋狼藉,语气很是无奈:“非要家暴到报警的程度吗?这是今年第几次了?如果你想要离婚或者寻求诉讼,我们都可以帮你。”

女人侧躺在地,没说话,过了好半晌才爬起来,她擦了擦脸上的血,开始整理一团糟的“家”。

“喂!认真的考虑一下吧,这么过下去,你会把打死的。”

“没事的,他就是喝完酒才会这样,没事的。”女人的话更像是在安慰自己。

“我们警察就是为了天天来帮你处理家务事的吗?我就不明白了,这种男人你为什么还要忍受?”警察比女人本身还要激动,他一边帮助女人整理房间,一边劝解:“我们可以帮助你走法律途径,你跟我去鉴定伤残,他这已经严重到判刑的地步了!”

“别……”女人缩了缩袖子,遮住了满是青紫的手臂:“我身体不好,干不了重活,带着两个孩子,一个还有先天疾病。全靠他养家,如果离婚了,我们要怎么活?就算是为了孩子,没事的。”

“你以为你这样是为了孩子好吗?你现在遭遇的事情会给他们留下一辈子的阴影。”警察叹了口气,也不再多言,大致帮忙整理了一下屋子,就朝楼下走去。

第793章 绝望的人

警察离开后,女人才哭出声来,她拾起被扯烂的外衣,默默擦拭地板上的酒水、饭菜残渣,并没有注意到里屋两个孩子的反应。

智力存在缺陷的矮个男孩,从地上抓了一把饭,连带着垃圾和酒瓶碎渣一起塞入嘴中。

厚厚的嘴唇被残渣划破,裂开了小口子,似乎是感觉到了疼痛,矮个男孩呜呜咽咽的哭了起来。

按理说两个孩子都躲在里屋,他们应该是亲兄弟关系,可是弟弟哭闹起来,高个男孩却不管不顾,就好像根本没有看见一样。还是在外面打扫卫生的女人发觉不对,赶紧跑了进来,她把手伸进小孩嘴里,将其咽下的东西扣出。

她动作熟练,这样的事情估计不是一次两次了。

“不要乱吃东西,什么都往嘴里塞。”女人拍打着孩子后背,明明自己伤痕累累还要照顾两个孩子:“阿立,我不是让你看好弟弟吗?!”

高个男孩就站在旁边,也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

我留意了女人对高个男孩的称呼,这个看起来十一二岁,个子要比同龄人高出许多的男孩应该就是朱立。

“在这样的家庭环境中成长,难怪会变得扭曲。”

楼下传来动静,我躲回四楼,没过一会儿,男人骂骂咧咧的走了上来。

“报警?”男人声音阴沉的可怕:“阿立,带着你弟弟先出去。”

他活动着残留着手铐印记的手腕,脸色通红,仿佛在竭力压制自己的情绪。

听到男人的声音,女人似乎预料了会有很不好的事情发生,她悄悄推了推朱立的后背:“照顾好弟弟。”

朱立拖着哭喊的弟弟走出小屋,男人砰一声将铁门反锁,接着屋内又响起令人揪心的声音。

牵着弟弟的手,朱立在铁门外站了很久,好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他脸上堆出笑容,哄骗弟弟,说要带他去吃好东西,一大一小两个孩子就这样走下了楼。

我也很担心屋内女人的情况,不过理智告诉我,这只是朱立的梦,所有的一切都是已经发生过的事情,只是记忆,不管我怎么做,都无法改变。

紧跟在兄弟两个身后,来到楼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