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籽心端着煮好的粥和小菜走了过来。
她先把食物放到茶几桌上,再从地板上捡起毛巾,去浴室里放在水龙头的冷水下冲洗了几遍。
叶籽心一回到客厅,就见到陈楚砚已经将笔记本电脑合上放到一边,安静地坐在沙发上闭目养神。
她走了过去,抖了抖手中的毛巾,犹豫了一下,见对方好像心情尚可,就小心翼翼地将毛巾敷到对方的额头上。
冷毛巾一触碰到陈楚砚额头的皮肤,他便微微地睁开了眼睛。
陈楚砚目不转视地盯着叶籽心。
敷好冷毛巾,叶籽心便微微抿着双唇,坐到了陈楚砚旁边的沙发上。
她端起一碗粥,停顿了几秒钟,然后看了看陈楚砚,递过碗去,慢声细语地问:“陈先生,我已经做好了,你现在吃吗?”
陈楚砚慢慢地闭上了眼睛,点了点头。
“…………”叶籽心见对方迟迟不肯接过去,她委屈极了——难道又要她亲自喂吗?
叶籽心只能用小勺子从碗里勺出一口粥来,轻轻吹了吹,将小勺子慢慢地递到了陈楚砚的嘴边——
陈楚砚眼睛都没睁开,但他好像能感觉到叶籽心的勺子已经递了过来,他慢悠悠地张开双唇,身体向前微微一倾,便将小勺子含住。
叶籽心又用筷子夹了一小段黄瓜小菜,放到粥上,又喂陈楚砚吃了第二口。
黄瓜清脆的声音传了出来,陈楚砚闭着眼睛吃完,没有说什么。
等到叶籽心将一小碗粥和小咸菜都喂陈楚砚吃完,他才哑着声音慢条斯理地说了两个字:
“咸了。”
叶籽心:“…………”
他是在说她做的小黄瓜和小白萝卜咸菜咸了吗?
叶籽心委委屈屈地低下头。
怎么可能呢?
她刚刚明明尝过了一切正常,连姐妹花都不停地称赞“好好吃”。
“…………”陈楚砚的眼睛慢慢地撑开一条缝隙,他看了看她因为委屈而粉嘟嘟的脸颊,目光往下——
是简单粗暴的蓝灰色校服也不能遮盖的窈窕的少女身姿……
陈楚砚又闭上了眼,懒洋洋地说:“明天好好做。”
叶籽心乖乖地回答:“好……”
她回答完,过了几秒钟,她才忽地抬起脸,一脸茫然。
明天好好做,是什么意思?
他明天还要吃她亲自下厨做的粥和小咸菜?
***
在陈楚砚养病的期间,叶籽心成为最忙之人。
不仅白天要上课、回来要写作课、预习功课,中间经历了一场高二的期末考试,还要伺候一个究极难缠的陈大公子……
真的是——究!极!难!缠!
不去医院,不找医生,高烧不退。
刚开始几天,叶籽心半夜起来好几次,几乎是刚睡着就爬下来去看看陈楚砚怎么样了,再给他换一下冷毛巾。
而且,无论叶籽心怎么劝说,陈楚砚都不愿意回到客房里,就要窝在沙发上养病。
导致她每天上学、放学……不管任何时候,只要在家里,都要看到病病歪歪的陈楚砚。
他的脾气还坏,一言不合就打电话或者开视频会议教训下属。
叶籽心端着饭碗一边喂他吃饭,一边旁听了几次——这使得她觉得这个男人身上的谜团越来越多……
看起来他并不是不在乎生意和工作,那么他还经常出去“冒险”,动不动就“人间蒸发”那么久?
这些还不算完,陈楚砚对吃的东西也无比挑剔……
不是咸了就是淡了,不是酸了就是辣了,每次都不满意,每次都要让她下次“好好做”,于是叶籽心就要每天早晚给他做饭。
最让叶籽心不理解的是,既然他对她的厨艺有这么大的意见,就干脆不要吃她做的饭好啦,家里有个五星级的于大厨待业中呢……
可陈楚砚这个奇怪的男人,于大厨和姐妹花做的东西他一口都不吃,就是要吃她做的。
叶籽心:“…………”
陈楚砚在“莱茵左岸”养了小十天,最后差点给叶籽心欺负哭了——
“陈先生,我就是这样了,已经是我的极限,如果你还不满意,还觉得不好吃,那我也没办法了,真没办法……你就让于大厨给你做,放过我,也放过你自己吧……”
陈楚砚一直冷冰冰的脸上突然柔和了一些,他终于自己端起了饭碗,尝了一口饭菜,余光瞟向站在她面前,好像被老师抽查作业的倒霉学生,微微垂着脸,紧张地不停地绞手。
他的唇边浮起似有似无的笑意,慢慢地放下碗,从沙发上站了起来,抬起一只手,用指尖捏住她的下颌,微微抬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