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各自想着心事出了树林,王秀芬刚准备去叫人,就碰见村里几个下工后挖野菜的妇女,一帮女人看着他俩挤眉弄眼。王秀芬性子软,脸皮薄,一看见人对她挤眉弄眼,话都说不出来了。
赵建民赶紧解释说:“丑牛婶,大中嫂,几位大妹子,我不小心摔坡下去了,脚扭了,腿也伤了,王秀芬帮我扶上来了,你们谁帮我叫一下建国,让他来接我一下。谢谢了啊。”
几个女人也没那种挑事尖酸的,听到赵建民一说,见他手里还拄的树枝,丑牛婶忙说:“秀芬,你帮着看一下,我们几个去叫建国,大中家的,去找一下王根(村里的赤脚医生),让他赶紧过来,给建民看看。”
几个人分头行动,丑牛婶一路小跑到老赵家。一进门就喊:“柳嫂子,柳嫂子,你家建民以山上捽下来,腿摔坏了。”
柳大丫听见赵建民摔伤了,心里一慌,手里的碗一下就就掉地上了,忙跑出去问:“咋回事?俺家建民在那啊?”旁边的何翠也吓了一跳,脸色都白了。
丑生婶看见柳大丫和何翠的脸都白了,自己也吓了一跳,可别把人老太太和孕妇吓出个好歹来,忙解释说:“嫂子,就是脚扭伤了,建民让三用自行车把他推回来,没事啊,你们别急。”
赵老栓在一边说:“俺和建党去前巷找三,你烧些热水,建民一会回来要用。”柳大丫和何翠心里这才安定下来,柳大丫看着大儿媳妇的脸色不好,忙说:“大媳妇,肚子难受吗?去你屋躺会,娘自己能行。”何翠那能让老太太一人忙活,忙推辞说:“娘,没事,就吓了一跳,现在没事了。”
赵建国和赵建党骑着自行车找见赵建民,看见赵建民和王秀芬两人都垂着头坐在那边的大石头上,急忙过去。
赵建党看见王秀芬挺尴尬的,摸了摸鼻子,咳嗽了一下说:“秀芬,谢谢你啊。”王秀芬红着脸,会忙摆手说:“不用,不用,建党哥,我先回了。”说完拿着挖野菜的小筐子就跑了。
赵建党看了一眼“唉”的叹了口气,和赵建国一起把赵建民扶上车,骑上车带上赵建民去看赤脚医生了。
赵建国一人往回走,想着刚才那女的挺眼熟,又一想他大哥刚才那尴尬的样和叫的秀芬,大概知道是谁了。
当年赵建民订婚的时候,赵建国刚十岁左右。再加上王秀芬自从和赵建民退婚后很少在村里行走,也不上工,一直在家照顾她娘。刚才一下就没认出来。
赵建国忍不住撇了撇嘴,想着也不知道他二哥啥品味。张红长的还行,可跟王秀芬一比,还真不是一个级别的。也许是看上了张红的内在美,可自己咋就没发现张红有啥闪光点呢。
等赵建国到家,赵建民都包扎好了。腿好在没伤到骨头,脚扭伤了,王根给开了些药,让休养两天,就没事了。
柳月挺着个肚子,带着小明轩把她娘家送来的鸡蛋,红枣,花生提了满满一篮子拿到老宅让赵建民补身子。何翠也主动说:“爹,娘,让二弟这两天住老宅好好养伤吧。”赵建党也附合着点头。赵建国也跟着说:“我上山给二哥整点好的,这几天给他好好补补。”赵老栓和柳大了看着这一家兄友弟恭,亲亲热热的,心里这会也是熨帖的很。
王秀芬回到家后,她爹王胜利正和她娘收拾家里的几分自留地,嘱咐她去吃饭,也没注意到她不对劲。
王秀芬回屋后,坐在炕边,心里乱的很。小时候,有一次去山边挖野菜,碰见了一条蛇,小伙伴都吓得躲在一边,她当时光知道哭了,也没躲开,眼看蛇到她跟前了,赵建民上去一把抓开就甩得扔了老远。
从那以后,自己心里就喜欢他了,从小喜欢到大。自从和赵建民订婚后,就一心准备嫁给他,缝嫁衣,喜被,绣枕巾,绣窗帘,门帘,一样一样准备好了,可赵建民却要退婚。退婚后,也不是没人再给介绍人,可心死了,就不想再连累别人,就在家照顾爹娘挺好的。
今天在山边看见赵建民,一开始有些愤怒,可后面更多的是心疼。自己还是忘不了他,还是喜欢他。想到这王秀芬又觉得委屈,趴在炕上低声的哭了起来。
下午上工,老赵家现在除了赵建光和赵老栓去上工,其他的人都不去了。赵建国现在属于队上的猎人,每年交一定数量的野物顶工分就成。柳月从嫁过来怀上明轩就没下过地,何翠自从肚子显怀后,柳大丫心疼她,今年开春也没让她下过地。
生产队上男女分工不同,也不在一块干活,所以赵建民和王秀芬的八卦老赵家是一点也不知道。
张红下午隐约听见一帮女人议论赵建民和王秀芬,就想过去听听。可一到跟前别人就不说了。想着当年也是自己憋着一口气,凭啥她王秀芬从小长的比我好,别人都夸她孝顺懂事,就连订亲的赵建民也长的高大帅气。于是就耍了个小手段,把赵建民勾到手。自己终于压了她一头,现在自己和赵建民离婚了,王秀芬这么多年不结婚可不是贼心不死么。决不能让这个狐狸精得逞,这一下午抓心挠肺的。
刚一收工,就急匆匆往她的堂姐张兰香家赶。“姐,姐你这次可一定要帮我,我今在队上听见赵建民和王秀芬的流言了,你帮我打听打听,这个不要脸的骚狐狸,我和建民还要复婚呢。”张兰香一听来劲了忙问:“红,咋回事?”张红简单说了一下,张兰香听完后,心里就打始打起了小算盘。
张兰香自以被赵香揍了一顿,心里一直憋着气,可又不敢和老赵家对上。现在有这么个好机会给老赵家添堵,心里美滋滋的浑身舒坦地抓了把瓜子出去打听了。
第77章
过了没多久, 就听见外面一张兰香兴奋的喊声:“红, 红,我打听到了。”张红拽住张兰香拉到屋里, 紧张地问:“姐, 你快说, 咋回事?”
张兰香兴奋的脸都红了, 加盐调醋地说:“你可是不知道,你家建民和王秀芬钻树林子了, 那战况激烈的把腿都磕伤了。”张红气愤的脸涨的通红:“不可能,我家建民不是那人。”
张兰香挑事地说:“哼, 好几个人都看见,俩人抱在一起。”又继续拱火“再不是那样的人,也是男人, 也架不住人勾引啊,水灵灵的大姑娘往怀里钻, 那只猫不偷腥, 你家建民是例外?”
张红气的破口大骂:“这个臭要脸的骚狐狸, 想男人想疯了, 我要扒了她的狐狸皮!这个小妖精, 一直贼心不死掂记建民呢。”
张兰香继续挑火:“这建民也真是的, 你都认错了, 还放不下,你俩还有两孩子呢,该不会是想娶王秀芬吧。那你那两个孩子不得跟王秀芬叫妈啊。”
张红一听就炸了:“美死她, 一对臭不要脸的。想让我的娃管她叫妈,做她的白日梦,老娘整死她。姐,姐你得帮我,先把王秀芬这个小妖精给收拾了,赵建民那等我复婚了再说。”
张红和张兰香又联合了几个激进分子,与王胜利家不对付和几个喜欢争风吃醋,小心眼和她臭味相投的女人,张红义正严词的说:“王秀芬这个臭不要脸的骚x,今天敢光天化日之下明目张胆的勾引赵建民,往后就敢勾引别的人。这是极其严重的资产阶级腐朽生活方式,是极其恶劣的,我们不能任由其腐化堕落,酿成严重后果。”
一帮人谁没私心,有的女人想到王秀芬乌黑乌黑的长头发和大眼睛,长长的睫毛,白嫩嫩的皮肤,小巧的红唇,该高的高,该洼的洼,该翘的翘心中涌出一阵嫉妒,甚至仇恨。一帮人群情激动地说:“抓出这个破鞋,不能任于她腐化我们的革命群众,一定要把这个大破鞋斗倒斗臭,让她永不翻身,再踏上一万只脚。”
第二天一早,一帮人气势汹汹的冲进了王胜利家。王胜利一家正在吃饭,看见一帮人闯进来,王胜利老婆吓得快晕过去了,王胜利忙扶住她,看着这帮问:“你们干什么?为啥闯进我家?”
领头的张红大声说:“你让到一边,交出大破鞋王秀芬,要是不让,就一起带走。”
王胜利那能让这帮人作贱自己女儿,大声喝道:“放屁,我家秀芬平时连大门都不出,你不要血口喷人,敢在我家家撒野,小心老子一枪崩了你。”
张红一帮人那可能让他吓着,也大声喝道:“王胜利,你不要一错再错。”
“王胜利,你要和这个破鞋划清界线。”
“王胜利,你要包庇这个破鞋吗?”
“你已经被这个坏分子腐化堕落了吗?”……
张红趁着乱糟糟的时侯,给几个跟过来的败类民兵使了个眼色。一帮人拥上来把王胜利押到一边,拿绳子把王秀芬五花大绑起来。
张红对着民兵说:“先把王胜利和他婆娘关起来,现在我们□□大破鞋王秀芬。下面让我们村革委会组长王大梅同志讲话。”
王大梅站起来严肃地说:“广大的无产阶级革命群众同志们,今天这个会,是我们村抓住了有着资产阶级腐朽生活方式的大破鞋王秀芬这个坏分子,我们要把她斗倒斗臭,让这个女流氓变成一堆臭狗屎。”
王大梅的发言一结束,底下“打倒破鞋”的口号声此起彼伏。一个激进分子看见虽然惊慌失措但还那么漂亮的王秀芬狂喊:“跪下,跪下!”王秀芬身后的一个败类民兵一脚踹在她腿后面,把王秀芬踹的跪在刚铺好的一堆煤渣上。张红冲上去将事先准备好的一串破鞋和一块写着女流氓的牌子挂在王秀芬脖子上。王秀芬泪流满面的挣扎着想躲开,但她双手被绑着,动不了,只能任于那串侮辱的破鞋挂在胸前。
还有几个和王家不对付的女人,拿了把剪刀,按住王秀芬,把王秀芬满头乌黑的长发剪成了阴阳头。
张红站在王秀芬身前,指着王秀芬的脸:“你个臭不要脸的,骚货,在小树林勾引我男人,你认不认罪?”王秀芬泪流满面的赶紧摇头否认:“我没有,赵建民腿受伤了,我扶他上来的。”
这一解释不要紧,底下的这帮人更是嚣张,大声痛骂:“王秀芬这个骚货还不承认?”“这个不要脸的臭x。”“这个不要脸的还勾引过我男人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