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2 / 2)

“……”凤夙知道,他的话还没有说完。

果然。

“燕箫如此待你,只怕日后要悔上千倍万倍不止了。”

大概说者无意,听者有心,凤夙觉得这话多少有些诡异,不由直勾勾的盯着楮墨,没有言语。

“我说的话,有什么不对吗?”

“燕箫为何要后悔?”凤夙眼眸微闪,寂静的问他。

似乎觉得凤夙反应太过失常,楮墨目光深幽的看了她一会儿,这才开口说道:“七公主才智不输顾红妆,有良才却识用,燕箫以后若知七公主才学,岂不悔死?”

凤夙闻言,脸色这才好看了一些,但楮墨却饶有兴致的盯着凤夙,意味不明道:“区区一句话而已,七公主适才反应似乎过激了一些。”

“是么……”凤夙喝了口酒,淡声道:“兴许是酒醉了。”

那一夜,原本疏朗明月渐渐被乌云笼罩,不多时竟下起了下雨。

诺大的庭院中,野草狰狞,场面很凄凉。

凤夙抱酒同醉,情到深处,她摇晃着身子站起身来,随手折断一根细细的树枝,舞起剑法来,那剑法竟有说不出来的飘逸绝伦。

原本已经醉酒朦胧的楮墨目睹凤夙的剑法时,眼眸中竟有寒光乍现,但很快就被薄雾笼罩,然后那雾气越来越浓……

那样的剑法,竟是该死的熟悉,好像曾经在哪里见到过?在哪里呢?

阴雨霏霏,雨势并不大,但若凤夙长时间在雨中舞剑的话,就难免会被雨水淋湿。

楮墨原想阻止,但见她的剑法越发凌厉狠辣,招招都是无法攻破的死穴,迟疑片刻,终是在一旁看着,并未上前。

整整两个时辰,究竟需要多大的意志才不至于因为练剑疲惫昏倒。

良久,凤夙蓦然收住剑势,单膝半跪在地上。

楮墨犹豫了一会儿,终是滑动轮椅无声无息的来到了她身后。

寂静的风雨声中,凤夙起身,脚步终于动了动,抬脚,大概是冻僵的缘故,脚步踉跄了一下,重心不稳的向地上栽去。

一双有力的手臂蓦然搂紧她的腰,瞬间跌进楮墨的臂弯里,凤夙抬头望着楮墨漆黑的双眼,不知道为何,脑子竟然清了清。

楮墨触摸到凤夙毫无温度的双手,眼里闪现出一抹冷幽之色,几乎想都没想便把身上的外袍披在了她的身上。

寒气袭来,楮墨原本就苍白的脸庞瞬间就出现了一抹青色,唇瓣近乎透明。

明明畏寒的人是他,如今这般“好心”,又是做给谁看的?

凤夙微叹,伸手将外袍取下,丢给楮墨,声音冷然,但却透着一丝难得的温暖,“你若病了,别指望有人能够照顾你!”

那个有人,指的自然是她。

凤夙话虽隐含斥责,但是楮墨却觉得心里一暖,看到她将外袍还给他,也没有阻止。

她说的对,他若病了,难不成还指望凤夙照顾他不成?

原以为凤夙极为冷血无情,如今看来,其实这只鬼还是挺良善的。

抬头看了眼夜色,明天一早怕是有好戏要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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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箫翌日刚下朝,还没有坐上马车,就看到一袭青衣的齐天佑,骑马飞奔而来,看那情形,似乎出了什么事情。

燕箫心里微动,站在那里没动。

齐天佑利落的翻身下马,快步走到燕箫身旁,大概是顾及周围朝臣,待人潮散去,方才说话,只是说话声音明显压低了许多,只有燕箫一人听得到。

“太傅今天早晨不知被何人所伤,身受重伤昏迷不醒,李恪急坏了,让属下急唤殿下赶紧回去看看。”

燕箫听闻此言,脸色一变,因为事出突然,险些乱了阵脚,定了定心神,方才冷言道:“备马。”

刚走两步,就被不远处的燕清欢唤住了步伐:“六弟这么匆忙,可是东宫出了什么事情?”

“东宫若有什么事情发生,四哥又怎会不知呢?”燕箫话落,也不理会燕清欢是何脸色,见齐天佑已经把马牵了过来,飞身上马和齐天佑扬长而去。

合欢殿。床榻上,顾红妆脸色苍白,白衣更是血迹斑斑,看来是受了很重的伤。。

燕箫双眸里闪过一丝冷凝的肃杀之气,见顾红妆毫无苏醒迹象,懊恼的锤了下桌子,看到施针的李御医,忧虑中透着紧张。

又是一针扎入顾红妆的头部,昏迷的顾红妆忽然坐起身,撑着床榻蓦然吐出来一口黑血。

燕箫连忙支撑着顾红妆,接过李恪递过来的湿布擦拭干净她唇边的血渍。

将再次昏睡过去的顾红妆扶好躺下,燕箫看着地上的那摊黑血,眉头皱了起来。

李御医的脸色难得很凝重。

“李恪,好好照顾夫子。”燕箫舒缓了眉,沉声说道。

“殿下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