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还有什么话要说的?他气都气饱了!他现在什么话都不想说了!
南宫锦颇为不雅的咂巴咂巴了嘴巴,开口感叹道:“本宫说话的时候,东陵皇似乎总想说什么,本宫不说了,东陵皇也没话了。东陵皇还真是个秒人!”
这话一出,慕容千秋的一口酒水直直的喷射了出去!而后,便是一阵剧烈的咳嗽!四面也都是喷水、咳嗽、窃笑之声,以及各种同情的眼神往皇甫怀寒的身上扫!分明就是他们的皇后屡屡出言,打断人家说话,但是为什么听她这么说着,他们都有一种是皇后说话,但是东陵皇总是忍不住想插嘴的样子!
其他人都成了这样了,那皇甫怀寒的心情就自然不用说了!他杀人般的眼神对着凤座上那个该死的女人扫了过去,似乎恨不得将对方千刀万剐,都完完全全不能甘心!
而百里惊鸿,却一直都坐在自己的龙椅上,自斟自饮,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但是看那样子,心情好像不是太好。
慕容千秋的眼神扫了过去,似笑非笑的对着他开口道:“今日朕与怀寒兄,昊天贤弟一起来南岳道贺,南岳皇也当就是东道主,可是怎么整个宴会,都是一言不发,反而都是南岳皇后一个人在说,莫不是南岳皇对我等有什么成见?”
这话说的好听的,就是不满,说的难听的,就是在讽刺百里惊鸿不懂礼数,甚至话都不会说!一旁的小苗子气鼓鼓的看着慕容千秋,那模样,好似是想把自己手上的拂尘挥到慕容千秋的脸上去!居然敢这么说他小苗子最崇拜的皇上,哼!想着,一偏头,脑袋七十五度仰望上方,鼻孔朝天,十分不雅!
于是,南宫锦又颇为惊奇的看了一眼这个喜感的小太监,再次在心中纳闷,他没事吧?
“西武皇多虑了,只是朕,并非长舌妇人,所以不喜多言。”冷冷清清的声音响彻大殿,带着一股子独有的清冷孤傲之气,高华清贵,沉稳莫名。
这下慕容千秋和皇甫怀寒这两人的面色就惊变了!这话是什么意思?这就是说他这说了半天话的慕容千秋,根本就是一个长舌妇人吗?那屡次三番想要说话,被打断的皇甫怀寒,岂不是成了多嘴公了?
想着,两人的面色马上就成了茅坑里面的石头,臭不可闻!
南岳的众大臣,也是颇为惊奇的看着他们的皇帝陛下,他们以前怎么不知道皇上这么毒舌?
而小苗子飞快的低下头,那眼中冒着无限的爱心泡泡,忍不住悄悄的往百里惊鸿的身边挪动了几下,要不是因着陛下有洁癖,不喜人靠近,他真的有一种贴在陛下身上的冲动!太厉害了!
于是,南宫锦又颇为惊奇的看了这个小太监一眼,心中想的已经不是:他没事吧?而是——这货的脑子肯定有事!
“哼,南岳皇所言有理,朕还有公务要处理,先告辞了!”慕容千秋俊美无俦的脸上挂着一丝残戾的笑,颇为阴阳怪气的说了这么一句话,心中的火焰却是嗤嗤的烧!好你个百里惊鸿,竟敢这般出言不逊,真当我慕容千秋是吃素的么?朕倒想看看,等到东陵和西武的大军压境,你要如何应对!
皇甫怀寒也冷着一张脸站起了身,比起慕容千秋,他今日实在是太倒霉了!无端端的被苏锦屏这个该死的女人,扣上了一顶莫名其妙的结盟帽子不说,还被打断说话六次!又被这夫妻二人讽刺无数次,若不是碍于颜面,他早就掀了桌子走人了:“朕也告辞了!”
君昊天马上跟着站起来,开口道:“既然千秋兄和怀寒兄都告辞了,那朕也告辞了!”
“不送。”帝王清冷孤傲的声音从龙座的上方传了下来。
三位皇帝同时起身,满怀阴郁的往门外而去。对慕容千秋和皇甫怀寒来说,今日的这场宴会,实在是让他们太生气了,但是对于君昊天来说,实在是太惊悚了!尤其南岳的皇帝和皇后都这么张狂,他们就不怕东陵和西武联合,左右夹击?
等到三位皇帝都走了,于是众大臣们也深深的认识到了自己也该滚蛋了,接下来的时间要留给皇上和皇后洞房不是?云老王爷起身,扶着自己的额头,呈醉酒状,开口道:“皇上,老臣不胜酒力,请求先行告退!”
“那便散了吧。”一句话吐出,终结了这场宴会。而后起身,竟然没有等南宫锦,率先走了。
南宫锦皱眉,不知道这家伙又是怎么了,但还是跟了上去,心下腹诽。
一路跟在他的后头,到了御书房的门口,他进去了,而小苗子则笑眯眯的挡在前头,开口:“皇后娘娘,南岳的法令规定,嫔妃是不能进入御书房的,除非皇上恩准!”
“以后,皇后进来,不必拦。”淡淡的声音从里头飘了出来。
南宫锦白了那小太监一眼,抬步进去了。而后“砰!”的一声,将御书房的门关上,小苗子哀怨的跺了一下脚,扯着拂尘可怜巴巴的看着那扇门!
门口的太监们看着小苗子,都有一种要吐血的冲动!我说总管大人,您好歹也是东厂的都督,太监们的首座,您能不能不要做出这幅二百五的样子,我们这群做属下的也跟着很丢脸啊!
……
南宫锦进去之后,便见他低着头,提着笔,皱眉思索,好似是在处理公务。
几个大步走到他的跟前,叹了一口气,而后颇为耐心的开口询问:“我说,你这又是怎么了?”
“没。”一个字,淡淡的,要是不仔细听,根本就听不见。
一根青筋从南宫锦的额头蹦了出来,她深呼吸了一口气,在心中劝慰自己“今天是新婚之夜,不要生气、千万不要生气!”之后,复又开口:“没怎么了,你现在跑到这里来做什么?”
“处理公务。”四个字,不带任何感情的吐出。手中的笔,却一动未动,静静的看着奏折上的字。
南宫锦伸出手,把他那个根本就拿反了的奏折,掉了一个头,冷哼了一声,开口道:“我还不知道夫君有如此大才和爱好,处理公务的时候,喜欢把奏折倒着看!”
夫君?
他愣了一下,倒是无视了她方才讽刺自己的话,抬起头看着她,美如清辉的眸中带着一丝异样的神采。
“你这么看着我做什么?是不是因为我今天看起来格外美丽?”南宫锦无比臭屁且自恋的说着,来化解自己心中的不好意思。
“是。”他应了一声,复又低下头,继续看着奏折,只是耳尖微微有些泛红,她今日,确实是很美。
他的反应完全在南宫锦的意料之外,原本以为这傲娇货是不会说话的,没想到竟然应了一声,但是应了一声之后低下头又是闹哪样?!“喂,你到底怎么了?”
“没怎么。”好看的眉头皱起,手中的御笔已经在奏折上画了起来,但是画的却是他自己都看不懂的字符。
南宫锦回忆了半天,还真的想不到这家伙又是在生哪门子气!她今日又做了什么惹他生气了吗?思索了半天之后,也还是没能想起来,倒是记起来那会儿他在宴会上的时候,好似心情就不是太好。冷着眼看了他半晌:“我说,你不会又是在纠结君临渊的事情吧?”
好像就是那会儿她对君昊天投去了复杂的眼神,又在心中想着要好好培养小惊澜的时候,他看了自己一眼,然后脸色就一直不大好看。
而她说了这话之后,他的手轻微的颤了一下,一道艳红的标记跃然纸上。显然是被南宫锦说中了心事!
南宫锦无比郁闷的翻了一个白眼,开口道:“我说了几百遍了,跟他是知己,是知己!只是一个很重要、很重要的朋友而已,难道自己的朋友不在了,都不能缅怀一下吗?你要是实在觉得不舒服,你可以把他想象成一个女人啊!”
想象成一个女人?但是问题是,他不是女人。那个男人,当真聪明的很,死了,让自己连打败他的机会都没有。也在她的心中留下了不可替代的位置。他想,他对君临渊,该是怨恨的。
看他好似还是无法释怀,南宫锦忽然很是严肃的开口:“其实,有一件事情我一直没有告诉你!”
他的笔尖微微的顿了一下,而后淡淡的开口:“何事?”状似不在意,但是耳朵已经不由自主的竖了起来。
“其实我一直挺吃醋的!你心里除了我之外,还记挂着两个女人,一个是你娘,一个是你妹妹!每次想起她们,我真的好吃醋!”南宫锦煞有介事的说着。
他闻言,顿感哭笑不得,抬眸看着她,容色淡漠已经,眼底的寒意却散了一些。她这是在告诉他,君临渊在她心中的地位,便似是母妃和皇妹在他心中的地位吗?想着,心下顿时释然了,确实,有那么几个人在自己的心中有着不可磨灭的地位,也当是一件正常的事情,他真的没有必要吃什么醋。
想着,便有了一种拨开云雾见月明的感觉。君临渊这个人,以后似乎是真的不必再介怀了。
看他好像终于想通了,南宫锦打了一个哈欠,开口道:“唉,本宫真可怜!新婚之夜,夫君竟然要处理公务。算了,本宫去找别人洞房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