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楚那边有一个年轻左相沈芝兰,又有一个英勇无畏的少年将军慕流苏,可他北燕这边除了一个太子燕离歌之外,也仍旧有一位一人压千军的北燕摄政王。
再三确认了这位北燕摄政王殿下大功修成的时间不需要太久,并且一定会在大楚军队攻进燕京的时候出现之后,北燕皇帝便是心满意足的离开了扶苏宫去了。
不过北燕皇帝虽然颇有些自信自己能够高枕无忧了,但是因为如今战况紧急的原因,到底还是没敢太过明目张胆的继续寻欢作乐,把酒寻欢了。
而接下来,扶苏宫那边的摄政王殿下又是传出了不少建议,大抵的意思便是告诉北燕皇帝,让他不要太过慌乱,也不用太过耗费军力去抵抗,而是让那些个北燕军人选择养精蓄锐,并且不要再有过多的拦截动作,而是只管让那些个大楚军队之人悉数进入到燕京之中。
到时候等着慕流苏带领着大楚军队悉数进入燕京之后,他们再来一个瓮中捉鳖一举拿下便可。
北燕皇帝越听越觉得此法可行,当真是半点没有怀疑这位北燕摄政王殿下的主意。
毕竟在北燕皇帝看来,他对扶苏宫的这位可的确称得上是如此荣宠之极,终归这位少年摄政王根本不可能蠢到这个地步——将整个北燕覆灭之后,成为大楚的阶下囚的。
所以北燕皇帝也是一定会尽心尽力的帮衬着他,挽救着北燕社稷,成为北燕之中上至王公贵族,下至北燕百姓心目之中景仰之极的大功臣的。
北燕皇帝对这位摄政王殿下如此深信不疑,当真就这么传达了命令,让北燕大军在对上大楚军队的时候,不要去做太多的奋力抵抗,而是让他们顺利至极的往北燕燕京城池逼近。
不得不说慕流苏当真也没有辜负了这北燕皇帝的期望,就在北燕皇帝盼着他们赶紧进来燕京之中,然后好好看着慕流苏被一网打尽的时候,慕流苏当真便是势如破竹一般的齐齐攻城而进。
依着慕流苏手下镇北军和北境宋家大军行军作战的速度和能力,只怕最多是不过三日时间,大楚军队便当真可以当真便是快要逼近北燕燕京城池了。
……
昏暗至极的暗室之中,堪堪摆了一大堆可怖至极的刑具,倒刺鞭,铁索链齐刷刷的挂在墙面之上,屋子之中甚至还有着烧红的铁炭,赫然便是动用烙刑的可怖刑具。
“啊!不要啊!不要啊……救命!救命……殿下饶命……”
昏暗至极的密室之中,时不时的传来一阵又一阵又一阵的烙刑刑具落在人的肉体上之后发出的“噗呲”声音,伴随着凄厉至极的女子哀嚎声音,响彻在整个云和寺庙的上空。
那声音尖锐又可怖,当真便是如同女鬼哀嚎一般,单单是听着便是让人觉得头皮发麻。
随手将自己手中夹着的一块红得发亮,因为方才烫及人体皮肤,所以此时此刻还情不自禁的释放着一股子烧焦味道的铁碳长火钳取下来,径直扔回了火炉之中,燕离歌眉眼寒凉,已然是毫无半分情绪。
听着秋华如今的呼救声音,燕离歌这才讽刺至极的勾了勾唇,冷声笑道“秋华,你大可继续嘴硬下去,本太子如今哪儿也不会去,可是有的是时间陪着你这个贱人唠嗑说话。”
被燕离歌困在密室之中的秋华,因为承受了如此严重的刑法,眉眼之中已经是带了万般浓烈至极的恐惧之色了。
哦,不对,如今秋华已经是看不出任何眉眼了,原本还颇为秀气,真真是透着几分妩媚的一张面容,此时此刻布满了烫伤的痕迹,整张脸上,竟然是毫无半分好处,完全就是一个脸被大火烧过了的丑八怪一般。
秋华的眉毛也是一根没有剩下,悉数被烧了个乱七八糟,一张脸上,唯一能够入目的,便是那一双眼尾微微上挑,透着一股子狐媚气息的眸子了。
若非是燕离歌想要将这一双眸子特意留给秋华,让她见见自己狼狈至极的模样,只怕早就已经被毁得一干二净了,而如今燕离歌显然也是没有什么太好的脾气与此人多费口舌,毕竟任谁都能看出来,燕离歌如今的目的就是在于撬开秋华的嘴。
秋华凄厉至极的哀嚎惨叫一番之后,心中也是一阵气急,也是差点便是想要将谢瑶花的名字说出来,然后再破口大骂一顿了。
毕竟如今她所承受的这些刑法痛苦,其实归根结底都是源自于谢瑶花做下的事情,当初若不是谢瑶花设计陷害了那位北燕女相,他们又何必装成北燕女相的模样,只为了混过燕离歌的耳目呢?
如今事情被拆穿,燕离歌恼羞成怒,可想而知后果该是多么严重,偏生谢瑶花此时此刻算盘倒是打的极想,反而是将一切罪责都推脱到了自己的身上。
此时此刻,秋华心中早就已经是将谢瑶花恨的不得了了,偏生谢瑶花在她身体之内种下了巫蛊之毒,但凡是自己胆敢背叛她说出半句不该说的话来,谢瑶花必定会当场催发她体内蛊毒,到时候她的下场,也决然不会比现在轻松到哪里去。
可是虽然谢瑶花的蛊毒不轻松,但如今她这一番鬼样子,也同样是极为凄惨啊,刚才燕离歌执行了方才那一轮刑法之后,秋华心中便是情不自禁的松了一口气,以为今日这件事情,总算是翻篇了,总算是可以消停那么一会儿了。
可是谁曾想到,燕离歌在亲手执行完刑法之后,竟然又慢悠悠补充了一句他有的是时间与她在这慢慢唠嗑的话,这不是明摆着是在说燕离歌即便是不要了那北燕军中军权,也一定要在此处磨着她说出当年的事情真相来吗?
一想到这个可能,秋华便是忍不住的浑身一颤,他之所以能够咬紧牙关,一句话不说,除了是因为谢瑶花在她体内种下的蛊毒之外,最重要的还是觉得燕离歌应当很快便会离开云和寺庙之处,重新回到北燕疆场之上与慕流苏再次应战。
然而如今燕离歌这句话,却是彻彻底底粉碎了秋华心中的想法。
一想到自己还要被燕离歌折磨无数时日,秋华便是浑身发抖,如今他已经是被燕离歌毁了面容了,浑身上下也是没有一处好的,全是伤痕累累,若是再任由着他这般折磨下去,自己的性命不交代在此处,那便当真是奇了怪了。
别说这里是什么云和寺庙,燕离歌眼中可没有这些佛门圣地的忌讳,但凡是他要杀的人,哪怕是北燕皇帝,要保证他也是暗中一定能够将人除了去。
这些年来,秋华虽然一直跟在谢瑶花身边做事,但是对于这位北燕太子的脾性,秋华多多少少也是有些了解的,所以此时此刻,秋华只觉得自己头脑发晕,差点晕厥过去,毕竟倘若是燕离歌真的一直留在此处的话,可以说她的确是是永无再见天日之时了。
秋华头脑一片发晕的时候,便听得密室之外忽而急匆匆的跑进来一个燕卫军,对着燕离歌便是单膝下跪道。
“殿下,宫里的人马已经到了云和寺门之外不足三里的距离了,想来很快便是能够寻到殿下你的踪迹了。”
燕离歌闻言,这才隐约将视线从秋华身上收回来,他的面容一直以来都是一副寒凉刺激的样子,一直都是散发着一股子生人勿近的气息,所以此时此刻见着燕卫军急急忙忙进来通报的样子,他的神色也没有什么太大的反应。
颇为懒散的坐回紫金梨花镶嵌木制太师椅上,燕离歌的五指颇为随意又有颇有几分节奏的敲打着太师椅的扶手,面容之上也是忽而勾出一抹寒凉笑意。
☆、第一百七十九章心凉
“倒是想不到父皇竟然是这么快就寻到云和寺庙之中来了,难不成当年流苏之事儿,其实父皇也是隐约知晓些什么不成?”
燕离歌这般自顾自的与自己说话,旁人自然是不敢插嘴半分,只能是直愣愣的看着。
毕竟燕卫军的人都知晓,自从燕离歌当初从那北燕边疆之地晋州城的地方回来之后,发现只有云和寺庙之中,他一心守护和珍藏了两年之久的“苏苏”姑娘,原来并非是他们燕卫军的主子,寂家千金流苏小姐的时候,燕离歌整个人的情绪便是一度处于了一个阴晴不定的状态之中。
燕离歌那般信任秋华,所以才会将秋华这个当初带着他们燕卫军之主的女相身边,让她负责照顾和帮衬女相起居。
然而谁曾想到,这秋华姑娘竟然也是个如此心机深沉之人,原来当初她从望城之地带回来的人,并非是什么女相大人,而是真的只是一个冒牌货。
燕卫军的人心中也是愤怒之极,毕竟若非是先前太子殿下觉察到了镇北军那边的异样,他们根本不会反应过来,原来他们一直以为在云和寺庙之中静养着身子的人,并非是他们自家主子,反而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冒牌货。
若非是回来的时候不曾见着正主所在,知晓事情出了端倪,只怕他们到现在都还仍旧被蒙在鼓里,半分不曾知晓呢。
如今这件事情得到认证,而事情原委他们都还不清楚,所以这一件他们不知晓的事情,理所应当的确是该从秋华的嘴里撬出来无疑了。
也正是因为如此,燕离歌自从在北燕边疆之地回来之后,这些日子也是半分没有闲着,整日里便是想着如何换着花样儿去折磨这位明知道那人是个冒牌货,却还一直辛辛苦苦瞒了他两年之久的秋华。
其实燕离歌在知晓云和寺庙之中失踪的这位“女相大人”是冒牌货之后,起初也是一度压抑不住情绪,想要立马回到北燕边疆之地,寻找慕流苏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