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
楚清越这一番话说完之后,慕嫣然口中便是爆出了一阵极为惊诧的尖叫声音,面容之间也是说不出的震惊之色,她直愣愣的看着楚清越,一双秀美至极的杏眸,此时也是因为震惊而瞪得极大。
然而楚清越回答了慕嫣然方才那一番话之后,却是再也没有多说半句,他负手长身而立,直直站定在了慕嫣然身前,眼中满满的都是厌恶之色。
“慕二小姐口口声声说这金钗是你当初赠送于我,却并不知晓当初这金钗其实早就是已经落到了贼人手中了,可见你的确不是当初在化工厂旧址上救我之人,事到如今,慕二小姐还有什么可狡辩的吗?”
这般眼神看的慕嫣然心中一凉,脸上的惊恐神色稍微收敛了些许,慕嫣然颇有些绝望的看着楚清越,眼中一阵惊慌失措:“太子殿下的意思……难不成方才你所说之话,其实都只是为了套我的话不成?!”
慕嫣然慌乱之极的问出口来,然而心中却已经是一阵寒凉了,他一直以为这只金钗既然的确是她自己当初的所有之物,那么她冒领下当年流苏救下楚清越时候的功劳,应当是是没有什么差池的。
可是慕嫣然却是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慕楚清越竟然早就已经分辨出来自己根本就不是当初花灯长街之上救下他的女子,而是明确的知晓了当初救他之人是流苏了。
而方才楚清越对她说话的时候,慕嫣然心中也是一直没觉得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只是他没有想到的是,楚清越为何会在听完他说话之后,整个人都变成了这般冷凝至极的模样,没想到原来这竟是楚清越为了套他的话而故意下设下的局。
难怪楚清越对她的态度前后转变会如此之快,这是因为楚清越心中已经知晓了她慕嫣然就是一个试图冒领流苏恩情的无耻之徒了啊!
想到这里,慕嫣然也是觉得眼前一黑,差点晕厥过去。
讲真的,她今日所做的这些事情,其实并非是带了什么恶意的,之所以会想要梦里流苏,当初救下楚清越的这个恩情功劳,也无非是想要楚清越将她这个太子妃认了下来,希望让她在东宫之中的日子,他们二人能够相濡以沫,夫妻恩爱,生活得和和美美的。
而且楚清越对自己的态度,最初分明就是极为和善宠溺的呀,他最初进入房间的时候,脸上的温柔情意,也根本不似在作假,况且她喊着她嫣然名字的时候,分明也是满脸的柔情蜜意呀,瞧着那般模样,分明就是完全不知晓这件事情是他自己认错了人的。
可是楚清越不过是出门半晌,再次进来之后,他对她的态度便是转换的如此之快,慕嫣然心中也是有些不解。
这不过才一刹的时间,慕嫣然的态度便是变化得如此之快,难不成楚清越是方才才知晓了这件事情的?
想到这里,慕嫣然脑海之中也是猛的灵光一闪,忽而便是想起来方才房门之外,那个近侍万分着急让清越进去看的那一封信函的事情。
一想到这封信函,慕嫣然便是脸色一阵惨白,事到如今,慕嫣然已经是不难想到,这必然是那信函之中写清楚了当年那件事情的原委,所以才让楚清越如此轻而易举的便认定了当初救下他楚清越的人是流苏而非是她慕嫣然的?!
而楚清越进屋之后,对她的这一番试探,更是加深了不少他对信函之中内容的信任度,也难怪楚清越会如此坚决的认定了她慕嫣然并不是当初救他之人!
“太子殿下!”既然楚清越知晓了这件事情,而她也是已经被彻底拆穿了,慕嫣然心中一阵寒凉之后,也是立马有了主意。
慕嫣然虽然生性温婉少言,但是也并非是一个愚钝透顶之人,也是知晓此时此刻,若是她还是如此狡辩着说她就是当初救下楚清越之人,只怕楚清越对她更是会厌恶透顶,甚至是再无半分转圜之机。
事到如今,唯一的办法,也就只能是承认自己的错误看能不能祈求得到楚清越的原谅了。
想到这里,慕嫣然也是丝毫不敢耽误,立马起身便是朝着楚清越的方向追了过来,下意识的便是想要去抓住他的衣摆,然而楚清越又怎么可能愿意让慕嫣然这么轻易的碰着他呢,再次拂袖一甩,退开了一段距离,眉眼之间已经是覆上了几缕森寒。
慕嫣然如此动作无果,也就只能极为狼狈的趴倒在地上,艳红色的喜袍散开一地,趁着慕嫣然面容之上的哀婉凄清之色,倒是多了几分凄楚之美。
“太子殿下,妾身之所以会这么做,其实都是有原因的呀,妾身自小便是爱慕太子殿下,也并不知晓殿下竟然会因为当初的事情而对流苏念念不忘……”
顿了顿,慕嫣然也是咬了咬唇,上周楚清越即便是知晓流苏当初是在花灯长街之上救他之人又如何?总归楚清越不可能知晓流苏其实并非男子,而是女扮男装吧。
楚清越即便是再多惦念当初所救之人又如何,总归是不能迎娶慕流苏为东宫太子妃吧?
为此,慕嫣然心中也是做了决定,绝对不能将流苏是女扮男装的事情告知楚清越,否则只怕还得弄出一阵不小的的事情来呢!
如是想着,慕嫣然也是再无半分停顿的继续开口道:“可是殿下,流苏毕竟只是一个男子啊,身为一国储君,殿下总归是不可能染上断袖之癖吧,况且流苏如今已经与荣华世子定下了姻亲之事,他们二人之间的姻亲之事儿,更是事关着南秦大楚的两国之交,太子殿下又岂能如此任意妄为呢!”
“也正是因为如此,妾身才会想到是否能够借着当初救下殿下的恩情,让太子殿下对妾身也生出些许倾慕之心,倘若当真成功了,殿下对妾身也生了几分爱慕之心,不会再去烦忧流苏之事,如此一来,岂不也算是两全其美之事吗?”
“太子殿下,妾身确实是为了能够与殿下白头偕老,所以才会说出如此谎言,但是妾身的确是没有半分恶意之心的呀,况且流苏可是妾身的亲弟弟,我又岂会有半分害她之意呢?殿下若是不信妾身,妾身也是唯有……”
慕嫣然一直在那儿哭诉着,讲着一堆听着便觉荒谬至极的所谓道理,他原以为楚清越能够听进去一二,确实没有想到楚清越竟然是分豪不愿意再听她多说半句。
“慕嫣然,”见着她如此故作娇柔惨烈哭诉的样子,楚清越面容之上的厌恶和憎恶之色越发加深了些许:“本宫倒是从未想过,将军府上的慕二小姐竟然是如此一个品行败坏之人。你如今也不用多说了,经此一事儿,难不成你以为你所说的这句话,本宫还会信上一句不成?但真是可笑至极!”
楚清越这一句话,完全是无异于是在慕嫣然的胸口之上捅了一刀,慕嫣然完全想不明白,自己如今已经是用这般楚楚可怜的姿态请求他原谅自己了,可楚清越为何还是如此一副冷酷无情的模样?!
况且楚清越方才说什么,说她慕嫣然是一个品行败坏之人?她无非只是想要摸你一下流苏,当初救下她的恩情之功劳罢了,怎么就成了一个品行败坏之人了?
况且流苏身为他的妹妹,当初也是借着她的的金钗服饰扮作了女儿身,才会让楚清越如此心心念念多年不忘的,若非是她那一身金钗服饰的作用,也许楚清越最多也不过是将慕流苏当作一个兄弟罢了,又怎会升起半分儿女之情呢?
慕嫣然越想越觉得自己有些委屈得紧,他也是完全没有想到,事情竟然会落到如今这个地步。如今楚清越对她的态度可以说是嫌恶至极也是恶劣至极了。
可这分明才是她嫁入东宫之中的大喜之日啊。若真是他她今日得不到楚清越的原谅,那她慕嫣然可谓便是这东宫之中唯一一个刚刚嫁过来,便扔进了冷宫之中的太子妃了。
想到这里,慕嫣然也是一阵心灰意冷,最重要的是看楚清越如今的模样,似乎并没有要想要与她圆房之态,可若是他们二人不曾圆房,那明日那落红之布,又如何敢呈到皇后跟前呢?
皇后若是只见着落红之布上没有落红,便将她视为不贞之人,那她这个东宫太子妃的名号,可未便是彻底的名誉扫地了。
想到这里,慕嫣然的面容之上,也是呈现出一抹惨白之色。
可是事到如今,仍旧也是没有分毫别的办法了,她仍旧只能是楚楚可怜的看着楚清越,试图能够劝动他分毫:“太子殿下,妾身方才所说之话,的确是全无半分虚假之言呀,妾身的确是因为爱慕殿下你,所以才会想出如此法子,殿下……”
“说够了吗?还想演戏?”楚清越冷冷的看着慕嫣然,唇角勾着一抹嘲讽的笑意,本就透着几分冷酷的面容之上,更是染了几分森寒之意。
“不过只是贪图一个东宫太子妃的荣誉权势罢了,何必说的如此高洁模样,你说的对,你毕竟还是流苏的姐姐,所以本宫的确是可以看在流苏的份儿上,让你暂时呆在这东宫太子妃的位置之上,好好享受你的荣宠,也算是满足了慕二小姐你的虚荣之心了。”
“殿下,你这是什么意思?”听着楚清越张口闭口便将他说成了一个贪慕荣华之人,慕嫣然心中也是极为恼怒,她将军府上虽然的确是不如东宫尊贵至极,可是有慕恒这个超一品的骠骑大将军作为爹爹,又有一个颇受皇上信宠的流苏这个朝中新秀。
所以说将军府上什么荣华财富没有,她又为何非要贪恋一个东宫之位的繁华呢?若是当真是要说出她心中所图,那么除了她的确是是心中倾慕楚清越之外。无非也是觉得她是这整个大楚帝都之中,最为适合坐上这东宫太子妃的位置的女子罢了。
毕竟凭着将军府上的门第,如今朝廷之中,除了尊贵至极的皇子之外,又有何人能够配得上她这位将军府上唯一的嫡女呢?
与其说是她心中的确极为看重东宫太子妃的诠释,还不如说是她慕嫣然的确是大楚帝都之中最有资格坐上这个位置的人呢。
想到这里,慕嫣然心中也是一阵恼羞成怒,看着楚清越分外恼怒道:“殿下此话说的未免太过伤人了一些,妾身本就是一心爱慕于殿下,所以才会想要让殿下也对妾身倾心以待,况且当初亲自向皇上请求圣旨替我们二人赐婚的人,分明太子殿下你吧,竟然是殿下亲自求娶妾身,妾身又如何便是一个品行败坏之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