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位公主风格迥异,若说两人身上有哪点相同的,除了那被分扎成数股的长鞭,也唯有那举手投足之间透出来的不似大楚女子一般的豪迈之意了。毕竟南秦素崇尚武力,不论是男子女子,或多或少都会习些武术,女子走路的时候,步子自然也要比寻常女子开阔许多。
秦誉领着身后的一群人齐齐上前,朝着元宗帝行了两国邦交的礼仪道:“南秦秦誉,见过大楚陛下。”
秦誉开口了,身后的一群人自然也是齐声行礼,这下,方才还不太确定这些人身份的,顿时都瞪大了眸子。
和亲一事儿,素来都是一个国家派出一位公主,一位皇子就行了,这南秦倒是大方,直接送了四位皇室中人过来,也不怕大楚一个翻脸将四个人都绑了威胁不成?
两位公主,一位皇子,还有秦誉这么一个南秦战神皇子在其中,整整四位皇室中人,却只是派了十六个人随行,委实是胆子极大,别说是这些不知晓名单的人觉得有些古怪了,便是元宗帝也觉得有些古怪。
古怪是自然的,毕竟谁也不会想到南秦的和亲名单上,原本是没有秦誉与秦明月这两兄妹的,谁知道这两人却都是为了慕流苏亲自求了南秦皇帝圣旨,非要跋山涉水而来的。
这古怪没人弄懂就算了,众人好歹弄明白了另一个问题:为何南秦定下的国交宴出发日子分明是在正月十五的日子,为何会在三月初三这么晚的日子到了。
按道理来说,从南秦帝都到南秦边境最多不过十三日时间,而从南秦边抵达大楚帝都,也是应当不过半月时间,加起来一个月的时间已经绰绰有余了,南秦的使者却是生生花了了整整一个半月之久的时间,看来一路上都是为了将这几位公主皇子都照顾周全所以才耽误了时间。
“五皇子不必多礼,诸位远道而来,快些请坐。”元宗帝也是朗笑一声,不曾多加问话,率先让人入了座。
南秦使者的席位悉数被人坐满,妃位一侧的众位公主一双眸子直勾勾看着秦誉,眼睛几乎都都看直了,当然,这其中自然不包含那三位已经有了心上人的公主:心心念念着慕流苏的楚清菱,惦记着沈芝兰的楚华裳以及一心想着姬弦音的楚心慈。
不过他们虽然没有心思打量秦誉,却是对秦誉身旁坐着的两位公主分外怀有敌意,尤其是那个秦霜云,那张脸,那声装扮委实有些碍眼。
当然,但凡是个女子,心中对容貌都或多或少有些重视,因此除了这三位出挑的公主,也不乏其他贵女,包括沈芝韵也是暗中打量着。
慕嫣然坐在将军府嫡女的位置上,倒是对秦明月这个穿的花枝招展的小姑娘分外感兴趣。
元宗帝对宴席之间的暗潮汹涌只当是丝毫没有察觉,你来我往的寒暄了几句,元宗帝便状似随意的开口道:“几位皇子公主远道而来,正好今日是我大楚校尉营大比之日,朕久闻南秦崇尚武力,也是动了心思想与诸位皇子公主一起观看这场比试,不知几位意下如何?”
其实这话委实问的比较虚伪,你这国交宴的场地都已经挪到了西北猎场来了,人家南秦的使者也都已经到了此处入坐了,现在才问人家意下如何,难不成别人还能说了不字直接拂袖而去不成?
众人心中都是心知肚明,不过这话又是当朝天子所说,众人也就只敢暗自腹诽几句,没有那个胆子说出口来。
秦誉执着面前小几上的白玉瓷盏,漫不经心的把完在指间,闻见元宗帝的话,不仅没有半丝恼怒,反而勾出一抹分外好看的笑意:“陛下客气,秦誉素来对大楚的校尉营颇为感兴趣,如今能够观得一场校尉营比试大饱眼福,是吾等的服气。”
白鹄站在秦誉身后,却是忍不住唇角一抽,自家殿下这是怎么了,先前有人在南秦提及大楚的十二校尉营的时候,主子分明还分外嫌弃的说了一句:“不过是群上不得台面的东西罢了。”
如今怎么到了大楚境内,就成了“颇为感兴趣”,看一眼还是“服气”了?
殿下的性子了不像是真的这么好说话的,那就只能是说明主子是真的想要看看这校尉营的比试了?
等等,白鹄忽而想起了什么,他倒是知晓大楚那位秦楚一战中败了主子的英武将军似乎也是任职了一个什么东郊校尉营的都尉一职,难不成主子是想看那位英武将军带出来的那支校尉营?
“好。那就与诸君共赏一番!”秦誉如此好说话,元宗帝自然是极为满意的,原本还以为是个不好相与的,如今倒是省了事儿了。
朝着慕恒示意道:“慕爱卿,今日校尉营大比,就由你来敲响鸣战鼓吧!”
往年的校尉营大比,都是由朝中任职的兵部尚书来敲响鸣战鼓的,如今慕恒回来,爵位至上,手握重兵,如此风光,由慕恒来敲响自然没人有异议。
“微臣领旨!”慕恒也不推脱,从宴席之间站起身来,身姿笔直的上前结果小李公公递过来的鼓槌,身影一动,方才还在宴席处的身形骤然一动,竟是径直落在了宽大猎场最中间的位置处。
那些个千金小姐和纨绔公子哥儿们不由惊叹了一声,想着果真是御赐的骠骑大将军,大半辈子征战沙场,这一身功夫委实不是盖的。
那儿树立着一年巨大的战鼓,瞧着有些年头,战鼓的皮质已经有些老化了,但是却又依稀透着饱经风霜的历史感。
大楚的规矩,每一任帝王登基之后,都会重新锻造一面校尉营比试的战鼓,敲响这面战鼓是每年校尉营比试时候必不可缺的一项仪式,如今的这一面,自然便是元宗帝登基时候的战鼓了,元宗帝登基二十余年,这战鼓自然也老化了不少,不过因为是特殊材质制成的,所以依旧能够不影响使用。
慕恒抬手,手中的鼓槌重重垂下,一道嘹亮的鼓声瞬间响彻整个西北猎场,与此同时,慕恒的声音随着自己的内力阵阵扩散开去:“圣上有令,宣大楚十三校尉营——入场!”
这一声中气十足的声音落下,便听得西北猎场上正对着宴席的方向传来一声极为雄浑嘹亮又中气十足的应和声——“大楚十三校尉营到!”
话落,猎场西门处守着的禁卫军将围场边上分外高大陈旧铁门缓慢拉开,就在铁门被缓慢拉开的时候,便见着外面整整齐齐站立着一身铠甲英姿飒爽的千军万马。
就在铁门拉开完毕的时候,忽而见得一名男子身穿铠甲,身披着红色战袍,英姿啥爽的高高骑在战马之上,手中举着一面分外高大的红色旗帜,那旗帜之上用黑色的笔墨描绘着数道古怪符文,而符文之上,则是用用金色的笔墨挥毫写着一个巨大的“壹”字。
那举着旗帜的人朝着猎场中心驾马而来,马蹄扬沙战旗猎猎,衬着整个人都带着一股子铁血刚烈,而他身后,一队长长的人马紧随其后小跑而来,一身分外整齐的铁甲,手中捏着一杆长枪,神采奕奕的跟随而至。
铁靴踏得猎场地面轰鸣作响,一万人的脚步,还是这般快速移动的小跑动作,却是没有半分凌乱,紧跟着举着红色战旗的人踏至西北猎场靠近战鼓最为中心的位置,齐齐站定。
马上的男子将手中战旗高高举起,朗声道:“”臣梁悦峰率第一校尉营见过圣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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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三十四章比试
这般整齐雄浑,威武霸道的气势,让在场的人俱是心中一惊,当真不愧是十二校尉营之一,这一身的气势,当真是汹汹如也。
元宗帝显然心中也是极为满意,朗笑着叫了一声好,见过厉礼后,那高高举着旗帜的人朝着一万兵士一声令下,这便是开始了校尉营的演练。
第一校尉营主要擅长长枪作战,所以主要的演练项目便是长枪,整整一万人,整齐分列,中间空出适当的间隙,随着这一声命令,便是开始举着长枪齐齐挥舞起来,铠甲生辉,红缨舞得更是利落至极,几个起落之间,便可窥见十足的磅礴气势。
第一校尉营演练完毕,猎场之上顿时掌声如同雷动,整个大楚列席的众位朝臣更是爽朗一声称好,拍手称快,好不满意。
元宗帝一边点着头,余光却是一边打量着南秦使者的神色,随行的十六人脸上稍微还能瞧见些许动静,似乎也是被大楚的这一个第一校尉营的枪法给惊叹了,然而那几位皇族却是瞧不出什么反应,秦益脸色有些阴鸷,视线并未注意着校尉营的比试,反而是时不时的扫视着秦誉。
那位霜云公主显然也对校尉营的比试不感兴趣,中规中矩的坐在位置上,端着姿态,然而那一双微微上挑的凤眸却是时不时的打量着席位之间的众人,无论是皇子公主,还是世家子弟贵族小姐,看似无意实则颇为仔细的打量着。
一身五颜六色的秦明月刚开始但是对这校尉营的比试有些兴趣,然而看了不过几眼,似乎有些无趣,撇了撇嘴巴,便将注意力挪到了自己桌前的饭菜之上了。
至于秦誉,更是百无聊赖的把完着手中的白玉杯,偶尔漫不经心的瞧上一眼,一张棱角分明的脸上瞧不出丝毫被震撼的模样。
元宗帝将几人神色收入眼底,脸上的笑意便淡了几分,这群皇子公主还真不是一般的猖狂,这分明是明摆着看不上他大楚的校尉营了,好在这一场只是一个开始。后面还有其他校尉营各式各样的比试演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