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蕴初见她不语,将人抱起来放在了腿上,笑着问:“这个问题很难回答?那我先回答你,我会。而且,永不改变。”
白星尔垂眸,把头靠在了他的肩膀上,忽然决定不再封闭自己的心,把它原原本本的展现在他的面前。
“我之前一直拒绝你,你生气吗?”
林蕴初愣了一下,没想到她忽然会提这个,刚想和她说自己并没有生气,也不会逼她,就听又说:“我不是不想和你亲近,只是觉得很害怕。我怕……我怕我会怀孕。”
……
深夜,十二点的钟声敲响。
林蕴初闭目掐了掐眉心,将手里的资料放在了桌上。
白星尔熟睡之后,他就蹑手蹑脚的把沈容与给他的资料拿了出来,然后坐在沙发上细细研读。
几十页密密麻麻的文字,展现了白毅的一生。
他这一生,可谓是顺风顺水,四平八稳,一身的才华没有被埋没,得到了最大的发挥和重用。
唯一的一个污点,就是他的死因。
在通读一边资料之后,林蕴初着重翻阅的是白毅出事之前那几年的动态,发现他在那段时间减少了出国访问的次数,而是把许多精力留给了家庭。
这是因为心有愧疚?还是早有准备,知道自己会命不久矣?
或许都有。
资料上还显示白毅在出事的前一年,去了两次广阳。
广阳作为南方的一大重要商业城市,会受到中央干部的青睐,并不奇怪。
只不过,白星尔也提起过这个地方,且就是在一年前,章芷蓉同她提到日记一事的时候,她才提出来的。
林蕴初还记得,白星尔当时的说法是从白家整理出来的一些东西,她们母女带着不方便,故而交给了广阳一位好心的远房亲戚。
难道日记就藏在其中吗?
林蕴初觉得十分有必要去一趟广阳,把事情调查的一清二楚。
可话又说回来,他要怎么和白星尔解释去广阳的目的呢?恐怕他必须要把日记的这个诱饵抛出来,她才能觉得合情合理。
整理好这些头绪,林蕴初收拾好资料去了洗手间,把所有的东西一一销毁。
而后,他关了夜灯,回到白星尔的身边,动作轻柔的把人捞进了怀里,不由得拧眉叹了口气。
他怎么也没想到白星尔不让自己碰她的原因,竟会是因为害怕怀孕!
这个理由听起来有点儿可笑,也有点儿可气……但于他而言,更多的是一种钝钝的心痛。
白星尔一直没能过了失去孩子的那一关,一直没能。
思及这一点,林蕴初又是一声叹息。
他决定明天也带上白星尔,他必须要让她走出来,和曾经绝望的一切,做一个彻底的告别。
……
连续多日晴空万里的津华市,今天却是个阴雨天。
林蕴初在向沈容与要地址的时候,沈容与才恍然大悟林蕴初说在离开津华之前,有一个必须要去的地方,是哪里。
可沈容与没想到的是,林蕴初居然带上了白星尔。
墓地里,带着浓烈的死的寂静。
林蕴初一只手捧着一大束向日葵,一只手紧紧握着白星尔冰冷的手。
他们两个人谁都没有打退堂鼓,可他们迈的每一步,却是重如千斤,似乎给这一路留下了许多沉重的坑坑洼洼。
走了约莫不到十分钟的时间,他们来到了墓地的一隅,那里静静的立着一个小小的墓碑,上面简单的写道:爱子之墓。
林蕴初看到这四个字的时候,身子一颤,顿时觉得自己太高估自己的承受能力了。
他以为自己可以面对,可真的到了这一步,他发现他预备说给白星尔的那些激励她的话,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了。
因为,都是废话,换不回他的孩子。
“为什么带我过来?”一直死气沉沉的白星尔忽然问道,“谁告诉你孩子有墓的?”
林蕴初扭头看向她,像是找不到自己的声音似的,只剩下了无言以对。
白星尔深吸了一口气,将林蕴初怀里的向日葵接了过去,然后走到墓碑前,把向日葵放下。
“宝宝,爸爸来看你了。”她如此说着,跪在了冰凉的石板上。
林蕴初手一抖,顿时握紧了双拳。
“妈妈早就告诉过你,爸爸很爱你。”她继续道,“即便那时候他不能陪在你的身边,他也是爱你的,他……”
“为什么不给孩子起名字?”林蕴初实在不想再听白星尔说下去,就立刻发声打断了她的话。
白星尔淡淡一笑,伸出了手,纤白的手指从“爱子之墓”四个字上滑过,带着依旧不曾改变的不舍与心痛。
“我想过一些名字的。”她轻声说,“但是我觉得都不好听,总觉得这是我们的第一个孩子,需要你来起名字才好。”
果然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