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衫仰起头看着他,眼中全是她的坚定不移,她说:“我没疯。我要名册,然后把它交给国家。我要毁了影子组织。”
“疯了!绝对是疯了!”邵晨阳不住的摇头,惊恐的转身就要离开这里。
宁衫把他叫住,哽咽着问:“晨阳,和我们一起长大的那些孤儿,还有几个活着?”
邵晨阳脚步一顿,一时间觉得眼眶发酸,可他嘴硬的不愿承认,说:“那是他们不过强大,就该被组织淘汰。”
“无辜的人呢?”宁衫又问。
“无辜的人……”邵晨阳品着这四个字,发出了几声呵笑,“他们无辜,我又何故?为什么我从小就要双手染血?我同请他们,谁又来同情我?”
“我们不需要同情。”宁衫说,“我们只要为自己活一回,为值得的人活一回。”
为自己,为值得的人。
邵晨阳觉得自己的心被戳到了,他情不自禁的扭头看着宁衫,隔了好一会儿,他问:“可我们身上的毒,怎么办?我们每个月都要……”
话说一半,他看着活的好好的宁衫,有些震惊。
宁衫笑了笑,告诉他:“我有办法。”
……
清晨,阳光透进白色的窗帘洒在了洁白的被子上。
白星尔整个人蜷缩在林蕴初宽敞的怀抱中,就像是个贪睡的婴儿,懒床不起。
她昨晚一直忧心忡忡的想着章芷蓉的事情,辗转反则的,被哄了好半天才睡着。
林蕴初几乎也是没怎么睡,可他此刻怀抱着白星尔,也不觉得累,他将一个早安吻落在她的额头上,想让她再多睡一会儿。
可谁知,白星尔动了动身子,当即睁开了眼睛。
“乖。”林蕴初轻声说,“时间还早,再睡会儿”
白星尔的睡意,烟消云散。
她刚刚做了个梦,梦见章芷蓉掉进了深渊里……那是一个海边的悬崖,海风肆意的狂吹着,让人睁不开眼睛。而章芷蓉就站在悬崖边上,然后纵身一跃,下面的大海瞬间变成了无尽的深渊。
“怎么了?”林蕴初把人拉开了一点点,“是我吵醒你了?”
白星尔沉默不语,只为着刚才的那个梦,感到了不寒而栗。
“小尔?”林蕴初又喊了她一声。
白星尔迅速扎进他的怀里,说:“我想去趟商场,你陪我去,好吗?”
“好啊。”林蕴初不假思索的说,“白夫人中午会被接到沈家,我们有这个时间。你想什么……”
“现在就出发。”她如此说。
……
林蕴初和白星尔来到了津华的一家大商场。
白星尔买了很多的衣服,都是给章芷蓉挑选的。大到外套毛衣,小到围巾帽子,她全都买了,一应俱全。
“我们会尽快把白夫人接回去的。”林蕴初有点儿担忧的说,“你心里别有太大的负担,又或者是自责。”
白星尔摇头,说:“我这是在补过去一年的东西。而且,我决定还是把何家的事情彻底摆平了,再接我妈回去。”
林蕴初听到这话,立刻走到了她的身边,问道:“怎么了?你有任何的心事,不要瞒着我。”
“没什么。”她低头道,“我只是做了个梦而已。我想,什么都没有我妈的安全重要。如果我想她,大可以来看她……我不能把她置于危险之中……”
白星尔越说,越有些语无伦次。
可她也不知道这是为什么,单单一个梦而已,就让她如此心神不宁,像是有什么不好的事情要发生一样。
“小尔,我昨天和你说的话,你忘了吗?”林蕴初拥住了她的肩膀,“我在你身边,一切都会没事的。”
白星尔“嗯”了一声,却还是无法舒解不安的情绪。
她又想,这也许是不能立刻尽孝于前的自责和愧疚,才让她把其他的感情给放大了吧。
“前面是不是有家玩偶店?我们去看看。”林蕴初忽然说,拉着白星尔的手就过去了。
这家玩偶店和白星尔之前买兔子的那家店,是连锁店。
她买的那只兔子就摆在货架上显眼的位置,想不被人发现都很难。
林蕴初自然也看到了,也不由得想到了那日从警察局出来,白星尔怎么也不肯松开那只兔子,可最后却把它交给了洛允辙。
这是多大的信任?难以估量。
白星尔感到林蕴初握着她的手僵了一下,便猜到他或许是想到了什么,而且是和洛允辙有关系。
“我们走吧。”她说。
林蕴初没动作,而是看着那些摆放整齐的兔子,叹息道:“我可以理解你为什么会把玩偶给他。在那时候,他是唯一一个可以给你安全感的人。”
白星尔想说什么,可最终却是低下了头。
洛允辙这一年来为她做的事情,总会时不时的伴着某个熟悉的场景,突然跳进她的脑子里,怎么都挥之而不去。
不管是晚上一个接着一个的睡眠故事,还是和她“同甘共苦”的一口又一口汤药……每一个细小的举动背后,都是他深深的爱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