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蕴初又是皱眉,心疼的摸摸她的脸颊,站了起来,转而想去牵她的手,把她扶起来,可她拒绝了。
白星尔死死抱着兔子,没有理会林蕴初,自己颤颤巍巍的站起来,就低头向着门口走去。
林蕴初欲张口喊她,可话都嘴边却是又咽了回去,变成了迅速向她奔去。
到了她的身边,他也不去强迫她,只是温柔的说:“小尔,我想牵你的手。你用一只手抱着兔子好不好?我不会抢走的。”
白星尔没反应,继续双手抱着兔子往前走。
“小尔,我想牵你的手。”他耐心的重复着,“把手给我,好吗?”
沈容与一行人跟在他们的后面,把林蕴初此刻的无奈、痛心、悲伤、怜悯全都看在了眼里。
他们都不约而同的想,这个抛弃他们母子的男人是否真的是一个负心的人?
“允辙,这个林蕴初……”景昕最先忍不住,想深入了解这个人。
可洛允辙根本就没听到这话,他只是直直的看着那两个人的背影,明白这一年他所做的一切,还是给别人做了嫁衣。
可扪心自问,他不后悔,只是有些不甘而已。
“允辙,既然林蕴初来了,你不如正好趁着这段时间和我回趟海安。”洛士安在一旁说道。
洛允辙拧眉,心里终究舍不得白星尔。
……
众人回到了望园。
佣人一直在院子里踱步,祷告白星尔可以平安回来,等到好不容易听到动静的时候,她一个箭步冲过去,就看到了浑身脏兮兮的白星尔。
“白小姐!”佣人不由自主的喊了一声,“好端端的,您跑出去做什么?多危险啊。”
一句“好端端的”,挑动起了大家的神经,因为他们都知道,白星尔根本就不是好端端的。
“带小姐去洗澡。”洛允辙吩咐,“再准备些吃食。”
佣人点点头,想搀扶着白星尔先回房间,可她还是不愿意把那只脏兔子交出来。
“白小姐,我把兔子拿去洗洗好不好?”佣人和她商量。
白星尔没有回应,却是难得动了动眼珠子,然后把目光停留在了洛允辙身上,接着就是把兔子郑重交给了他。
这才随佣人进入了房间。
众人还停留在院子里,对于白星尔刚才的举动都是又惊又喜!
自从孩子死了一个月之后,她就基本上与外界断了沟通,对于任何的人和事,都没有反应和感知。
“她信任你。”景昕不禁道,“虽然她已经封闭了内心,可潜意识里,她还是把你当成值得信任的人。”
洛允辙怔怔的看着手里的兔子,一个大男人,竟是在一瞬间就变得百感交集。
他是得不到白星尔的爱情,可这一年的陪伴,他还是融入了她的生活,成为了她生活里一个不可或缺的人。
在这一刻,洛允辙又把一切都释然了。
他觉得他做的一切都是值得的,只要白星尔能好。
“林蕴初。”他忽然抬起头,直视着他。
林蕴初对于白星尔刚才的举动,还有些没回过神,可稍稍仔细一想,他便明白这也是在情理之中。
毕竟,洛允辙对她不离不弃。
“有话和我说?”林蕴初问。
洛允辙点点头,也不避讳沈容与他们,直接就道:“你能把星星治好吗?让她回归正常人的生活。”
“能。”林蕴初言简意赅的说了一个字。
洛允辙感受的到林蕴初的决心和信心,他咬咬牙,逼自己下决定,严肃道:“我姑且把星星交给你,因为我要和我二叔回趟海安。不过你记着,我可不是把星星让给你了。你要是想和她在一起,不仅要治好她的心病,还要解决好你身后的那一堆烂摊子。”
说完,他就不再做任何的逗留,当即转身离开了望园。
洛士安扭头看着他匆匆的背影,无奈的摇摇头,和众人道了别,就马上跟了过去。
这个傻小子,肯定是怕多耽误一会儿,他就会动摇,留在这里和林蕴初争个你死我活。
洛士安和洛允辙这么一走,原本还人满为患的小院子里,只剩下了沈容与、景昕,以及林蕴初。
林蕴初扭头看着一楼的一个房间亮起了灯,知道白星尔应该是进去洗浴了,就看向沈容与夫妇,坦言道:“我想请二位告诉我真相。”
沈容与和景昕对视一眼,神情凄然。
三个人都没有进入房间,而是围坐在院子里的石桌前,说了那一段不堪回首的过往。
……
林蕴初在进入白星尔的房间前,掐住了自己的眉心。
其实,和沈容与夫妇的谈话早就结束了,可是他难以接受,更难以承受那些事实,独自在院子里站了许久,任由冷风吹。
原来,他曾经有个孩子,是白星尔为他孕育的。
可是他这个做爸爸的,完全不知道这个孩子的存在,等知道的时候,孩子竟然已经死了一年。
这算哪门子的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