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1 / 2)

煞皇的溫柔 羋亹 4836 字 26天前

闇天皇朝 西南 某一小鎮

某一小鎮,是位於西南國土,最靠近白云山的小城鎮。

這兒民風尚可,因接近終年下雪的白云山,環境氣候偏冷,若不是在暴政之下,這兒的確是一個不錯的久居之所。

「煞皇與暴君要搶奪白云山,咱們這兒大概也不能住了。」在茶館內,有一人正不動聲色地竊聽著。

「還不是因為那一首童謠,令煞皇跟暴君動怒了!」老茶客一聽,便有點惱怒地說。

「聽說那個在煞皇面前唱頌童謠的美姬,當場被煞皇用劍刺穿了心臟!」說到這其餘的茶客也紛紛摸著自己的左胸,就像被刺穿了心臟的人不是美姬,而是自己。

就在大家心感惶恐時,茶館外衝進一道人影,此人氣喘喘地走近圍在一桌的鎮民,便大聲道:「皇令來了,凡為闇天皇朝子民,不許再提唱各種童謠,有違者,殺無赦!」一口氣地把這段話說完後,轉身又跑到另一家茶館宣揚去。

「這實在是……」有民聽後不服,但又不敢言明,只能暗地裡咬牙切齒。

最後,因此皇令,眾人覺得連喝茶的興致也沒了,便有所默契地付錢離去,唯獨留下一直在旁安靜竊聽之人。

只見此人,一身書生打扮,微露在帽子外的髮束與常人不同,黑墨中間雜了一絲紅艷,除了這點令人側目外,其餘五官不俊不俏,第一眼實在令人難以留下任何印象,只是,書生何時改為手持長劍,而非書籍了?

就因這點,異髮書生在這鎮內出入半月有餘,卻還是無人敢上前探問,就怕一個搞不好,惹禍上身。

「掌櫃,你可有聽清楚,剛才的皇令?」異髮書生沉默半個月後,終於問了一句。

「……凡為闇天皇朝子民,不許再提唱各種童謠,有違者,殺無赦!」掌櫃不知是否因為,太過驚訝於那童音極重的女娃聲,竟不敢怠慢地回答了。

「凡為闇天皇朝子民嗎?」公孫無雙重新倒了一杯暖茶,湊近了唇邊,遮掩住那唇邊的笑意。

而同一時間,在東北的貧鄉內,也有一名身穿淡素作男子打扮的女子,站在皇榜前:「總算要來了……」而這邊,又是另一個故事的開始……

半個月後 鎮外茶棚

依舊一身書生打扮,卻手持長劍不執書的公孫無雙,在這茶棚坐了大半天,除了茗茶外,再無其他動作。

直到天上傳來一記悶雷後,她才手執長劍慢慢站起,緩緩地步出茶棚:「今天,還沒有來嗎?」軟軟的童音,由她口中傳出,茶棚內的老客戶,從第一天的驚訝,到最後轉為習慣。

說真的,他們真不了解,這書生天天在此做什麼。

正所謂,好奇之心人皆有之,所以,終於有人抵不住好奇,向書生問了一句:「你到底在做什麼?」

換來的是一個詭譎至極的笑容:「你想知道?」

「呃,其實,你不想說……」好奇人話還沒說完,就被搶白。

「我在等人!」童音又起。

「誰阿?」那人追問。

「大叔,你知道嗎?」童音變得有點詭異。

嚥下了口水,被喚大叔的好奇大叔,忍住退縮的衝動問:「知道什麼?」

「有種事情,知道得愈多,命便會愈短……那你現在,還想知道我在等誰嗎?」童音先是壓得極低,其後轉為輕快道。

聽到這,莫說是好奇了,就連傻子都聽得出來了,這是不能聽的秘密,所以好奇大叔自能乾笑,走回茶棚內。

這時,站在茶棚外,抬頭看天的公孫無雙只覺煩悶莫名。

不是說要搶奪白云山的嗎?怎她等了一個月,還沒見到人?

可惡!最好現在不要有人來煩她,不然不管是誰,她也不會跟他客氣了。

就在此刻,一陣馬蹄聲由遠處傳來,這令正在煩躁中的公孫無雙瞇起了眼,隨即風中牽起沙塵,只見在塵埃上馳騁的是數十來匹黑駒,而騎乘黑駒的人皆全身素黑,其中一人頭束一條黑色髮帶,在風中劃出一條黑色螺線。

看著殺氣騰騰的一群人,除了站在大道中央不知死活的公孫無雙外,在數尺外的茶棚,做已亂成一團。

「是追魂使!」有人喊。

「煞皇來了、煞皇來了!」一時之間,散的散、走的走。

只見原本有七、八人的茶棚,瞬間變了一遍荒涼,就像剛剛人煙,也只是公孫無雙的幻覺而已。

不過……挺直背脊,深呼吸一口氣:「白云山上白茫茫,終年積雪氣候寒,山高十丈無人上,古道內有神仙鄉;闇天皇朝有雙君,一為暴君一為煞……」軟軟童音,立即傳誦開來。

而原本正在驅駒策馬之數十人,聞聲全數一致停下,看得公孫無雙嘖嘖稱奇,這一群人,也不輸廿二世紀的紀律部隊,只可惜,這不是該佩服的時候:「煞皇在哪?」

除了頭束頭帶的男子外,眾人眼中皆閃過驚訝,但也只是一剎那,他們很快便回復目無表情,接著,很有默契地抽出背後長劍,隨即便又是收到一記,既響而亮的口哨:「不愧是那煞皇養的奪魂使者,就不知道是我的刀出得快,還是你們的呢?」高舉長劍,公孫無雙此刻感到無比興奮,就像是她以往出戰參加劍術比賽時一樣。

「殺!」一道好聽的男聲,忽然響起,為這場戰爭,敲響了戰鼓、唱響了號角。

「鏘」的一聲,劍鋒交纏,沒有內力的公孫無雙,只覺接這一招已非常吃力,但隨即眸子一轉,又覺既不能智取,也不能力敵,逃走也不能了事,那就只能說和了。

就在這時,有一劍毫不留情的向她腦袋直砍而來:「喂,各位兄弟,有話好說,何必動手動腳的呢?」跳過那橫掃向她大腿的長劍又道:「更何況刀劍無眼,我只是想找煞皇而已……」喝!不說還好,愈說那些劍愈砍得狠,一時之間,她與他們就糾纏起來,當然明顯處在下風的是她——公孫無雙。

我接我檔、我檔檔檔:「你們十個打一個,算什麼英雄好漢,有種咱們單挑……」邊說邊無視那些人卑鄙的目光,最終她對上一雙黑墨星眸,那是一雙毫無情感的眸子,與他對望久了便覺有股寒氣由心而發……真是浪費了他爹娘生的一張好皮相呃,不!這一些都不重要,最重要的是,他是唯一還能坐在馬背上的人,這意思表示他才是大尾的。

既然,是大尾的,就有可能喊停這些瘋狂地對她發動攻擊的人。

只是,要如何拋開這一群對她圍圈圈,且窮追猛打的追魂使者呢?

坐在愛駒背上的男子,完全不知道,自己已經被人鎖定為目標。

他正以一種欣賞的目光,看著那一隻在十條大狗的犬牙下垂死掙扎的小老鼠,當他以為牠將會被撕裂時,那隻小老鼠竟然一手指向天,令大狗們聽話的往牠所指方向望去……

公孫無雙等的就是這一刻,趁眾人分心時,她靈活地運用手中長劍之背,打向各人手腕的某一穴位上,在眾人回過神來的那刻,只聞長劍落地交擊之聲,然後便是看見那本來在他們圍捕之下的書生,逃出了他們的視線範圍,就在正要追捕他之時,便見他突然倒下在主子的腳旁。

看著那愈來愈接近的目標,公孫無雙得意地笑開了:「啊——」只是瞬間不知從何飛來的破空長箭,一瞬間便是穿過了她的左手肩胛,即時讓她痛入心肺,淚也來不及流下,便陷入黑暗之中。

「屬下救駕來遲,讓皇受驚,實在是罪該萬死!」放冷箭之人,正是煞皇的左右手之一黑炎。

「我從來不留無用之人,只是……」微垂目看著噤了聲的大狗們,再看著那就倒臥在他馬下的小老鼠:「還有氣嗎?」

黑炎立刻將手把向剛被他擊下的「刺客」腕間:「回稟皇,還有氣!」

「救活她!」他確信剛才看見那一張笑臉,是為女性所有。

大膽的女人他見得多,大膽而有智慧的女人,他卻從未見過,為這一個原因,他決定讓她存活,順便聽聽這位一開始便說要見他的女人,在得知自己的性命,完全是掌握在自己五指中時,還有什麼話想跟他說!

「是!」黑炎不卑不抗大聲回答,只是在暗地裡偷踹了那個死不斷氣的傷患一腳。

金碧客棧

金碧客棧是某一小鎮內,最大的客棧,做的飯菜不單止色香味具全,住宿環境也是一等一的,所以平常在這,不管是早上的茶市,還是晚上的飯市,都是客似云來。

只不過,這種終年不變的情景,在金碧客棧被煞皇包起的那刻起,立即有所改變。

先不說金碧客棧內顯得無比冷清,就連在客棧兩側整整一條街上的店舖,在門板上,也貼上了「東主有喜,暫不開業」的字樣,這情景說有多詭異就有多詭異。

若有不知情的人經過,說這兒是荒廢已久的死鎮,也不顯誇張。

不過,倒是有人認為這種情形,才是正常的。

就拿煞皇的左右手之一,黑炎來說,他對於這種現象,倒是習以為常了。

因跟隨在煞皇身邊數十載的他,每次陪同皇到那一個城鎮,那兒就會自動變得荒蕪。

這事兒屢試不爽,到最後皇與他幾乎也視這是一種「正常現象」,若有一天,他們入住了,那箱還熱鬧非凡,這才顯得奇怪。

看,這時皇不是因太清閒的關係,前來探望那昏迷了足足三天的異髮「刺客」。

「黑炎,你道她是否不想醒來?」煞皇的聲音不冷不熱,實在猜不出是在同何種心思問這問題。

「……稟皇,屬下不知!」站在他身後的黑炎目無表情地說。

「……」煞皇用那看不清情緒的黑眸,注意著那昏厥中的人兒,當眸光瞄到那異於常人的髮色後,那原本毫無情感的黑潭中,竟閃過光火。

站在煞皇身後的黑炎,這時看不見那一閃而過的情緒,只覺現時坐在床沿上的主子有點怪異,但又不能指出,所以他唯有選擇沉默。

自從,皇發現那天救回來的人,竟有一頭不同於常人的髮色,便每天一早,便來到此處,觀賞此人,這令目擊這一切的黑炎,心中有說不出的詭譎,同時暗自惱怒,那天射出那一箭,怎沒直接將此人心臟刺?雖然,她的左手是廢了,但卻不能保證皇的安全。

她現時沒清醒,皇已對她如此不同,怕是在她清醒後……暗自搖頭,黑炎不願再想。

沉靜大半天,煞皇如常站起,準備離討論攻佔白云山一事時,原本在床上安份得如木頭娃娃的人兒,突然發出了細弱的叮嚀之聲。

只見她先是輕輕皺眉,嘴巴裡不知在嚷嚷些什麼,最後終於微張眼眸,但隨即又慌忙閉上……

一開始,公孫無雙自覺渾身乏力,想開口呼救喉嚨卻痛得要命,最後甚至連要張開眼睛也覺得十分困難,最終在她好不容易張開眼後,刺目的光線卻又令她感到退卻,正想再次掙眸,竟聽見一把令她不由自主顫縮之聲:「本皇命令妳,張開眼睛!」

本皇?她是睡糊塗了吧?怎會聽見有人稱自己為本皇?又不是在……「啊!」痛!那個死沒良心,在掐她?

怒不可遏的公孫無雙,忍著左臂上傷口被人強逼撕裂之痛,張開了眼睛:「你、你這個混蛋!」隨即,再次暈死過去。

而那個被罵混蛋的男人,卻不怒反笑,終於、終於醒了,雖然她又再暈過去了……煞皇看著沾滿腥紅的右掌,他確信——這個女人是上天送給他的小玩意。

「弄醒她!」偏寒的聲音,自那張好看又漂亮的薄唇傳出。

隨即,站在煞皇身後的黑炎自然地站上前,正要用長而細的銀針刺向那血色盡退之人……

有沒有搞錯?怎不是先幫她止血?抑或者是,他發現了她其實是裝的?

的確,剛才他掐中了她的要害,不過,這點傷口被扯開的事,她也不是沒試過,所以感覺一開始是很痛,到後來倒是麻木了。

但這種事並非常人能忍,這個煞皇就算再厲害,也不會因剛剛那一秒的對望便猜出她的心思吧?

就在公孫無雙閉目沉思時,又聽見那寒氣逼人之聲在耳邊響起:「有些人總愛自作聰明,卻不知聰明反被聰明誤。」

黑炎不知煞皇與公孫無雙之間的暗潮洶湧,只能順著回應:「皇說得極是!」

倒是躺臥在病榻上的人聽得明白,這是警告?煞皇真的單憑那一眼就看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