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这里应该就是庄家鬼屋没错了。”凌牧云暗自点了点头,肯定了心中的猜测。
依照原著中的介绍,庄家鬼屋中住的尽是当年满清当年所兴文字狱之一的明史案中被株连的各家寡妇,并非庄家一家,只是庄家乃是明史案的主犯,又是各家寡妇中的主持之人,所以被当成了代表而已。
就在这时,凌牧云感觉到隐隐有几股微弱的气息伏在灵堂之外,虽说对方已经竭力放低呼吸,又有雨水声作掩饰,不过终还是难以逃过凌牧云的感知。
凌牧云心中一动,假作惊疑道:“咦?这些不是明史案中受害义士的灵位么?怎么会在这里?”
果然,凌牧云话一出口,立时感觉到屋外藏伏窥伺之人的呼吸猛地粗重了一下,显然是被他的话给触动了。心中更无半点怀疑,这鬼屋中住的这些人必是明史案的遗孀无疑。
“明史案的受害义士?少爷,你说的这明史案到底是怎么一回事?”陆高轩一脸疑惑的问道。他虽然一副文人做派,却不能改变其邪教教徒的本质,近些年来又一直呆在神龙岛上,因而对于当年轰动江南文化界的明史案并不知晓。
“老陆,你不知道明史案,但清廷大兴文字狱你总知道吧?”
“这个自然知道,满清入关一来为了维护他们的统治,因而大兴文字狱,大肆迫害有思想的文人士子,扫除异见,不许文人宣扬夷夏之防,不许宣传前朝思想,篡改扭曲历史,以血腥杀戮的手段来对付汉族文人,我近些年来虽然一直住在岛上,但这些事情也是听说了的。莫非少爷所说的这明史案就是一件文字狱?”
“不错,这明史案就是近些年来满清兴的最大的一宗文字狱,这件事闹得极大,江南百姓人所共知。原来在江浙湖州府有个庄家,乃是当地有名的富室大族。这庄家有个儿子名叫庄廷珑,自幼爱好诗书,和江南名士才子多有结交。后来那庄廷珑因读书过于勤,忽然眼盲,寻遍名医,无法治愈,自是郁郁不欢。”
“后来一个偶然的机会让他得到了前朝相国朱国桢所作的明史手稿一部,那庄廷珑想学左丘明一般眼盲著书,名留青史,于是就聘请了好几位士人,将那部明史稿从头至尾的他认为何处当增,何处当删,便口述出来,由宾客笔录。而后又花了大笔银两,延请许多通士文儒,再加修订,务求尽美。”
“书成不久,这庄廷珑便即去世。其父庄允城心伤爱子之逝,即行刊书出版,书名叫作《明史辑略》,撰书人列名为庄廷珑,请名士李令皙作序。所有曾经襄助其事的学者也都列名其上。因为这明史本事前明相国所著,书中不免有赞明贬清之辞,虽经删改,终是不够彻底。”
“结果后来被因贪污而被革职的前归安县知县吴之荣看到,如获至宝,挑出史书中的一些毛病,说是庄家心念前朝,于是告到辅政大臣鳌拜府上。鳌拜当即派出钦差查究。庄家全族男丁尽数处斩。因此案受牵连入狱者数千之众,死者数百,可谓是满清入关以来的文狱第一冤案……”
凌牧云心有算计,当即将明史案的情况娓娓道来。
“实在可恶,刽子手鳌拜和那告密的狗贼吴之荣都该死!”
陆高轩气得一巴掌拍在了桌案之上,他虽然出身神龙教这种邪教组织,不过一直以文人自居,因此对于这种文人受到迫害之事也是感同身受,愤慨之极。
“这两人确实该死,不过他们也逍遥不了多久了。”
“哦?”陆高轩猛然抬头看向凌牧云,“少爷,您这话是什么意思?莫非您知道什么?”
感应到屋外藏伏之人的呼吸一下子粗重起来,凌牧云心中一笑,说道:“不错,那鳌拜因为权倾朝野肆意妄为,早已让满清的那个小皇帝康熙对他恨之入骨,据我所知,小皇帝已经开始着手收拾他了,有心算无心之下,成功的可能姓很高。至于那个吴之荣,我也已经知道了他的下落,抽出时间来走上一趟,取他的狗命还不简单?”
凌牧云话音刚落,屋外忽然传来了呜呜的女子啼哭之声,声音甚是凄切,虽然大雨渐沥,但这哭声却听得清清楚楚。
这下陆高轩也听到了,当即转身面向门窗朗声说道:“我们路经贵处,到此避雨,擅闯宝宅,特此谢过,贤主人可肯赐见么?”
这番话中气充沛,远远送了出去,显示出极为深湛的内功修为。一是邀见,二是示威,让对方也知道他们不是好惹的,最好别心生歹念。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