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这玉玦是个好东西,可东家给我的权限只在八千两银子之内……”掌柜的擦了擦汗,笑着望向盛芳华:“故此……”
“不行,一万两银子,一个铜板也不能少!”盛芳华立刻接口,这是进入讨价还价的环节了,她深恨自己方才开口少了些,现在都没有还价的余地了。
“姑娘,你弄错我的意思了,我是说这玉玦我须得给东家看看才能决定。”掌柜的将玉玦捧起来,仔细看了看:“东西成色不错,我觉得也值一万两,只是还得给东家过目。姑娘,你且放心,我们东家看到好东西自然会收的。”
“那把你们东家喊过来,让他瞧瞧。”盛芳华听到这句话,才长长的舒了一口气,原来银子不会少她的,这就没问题了。
“我们东家不喜欢跟旁人打交道。”掌柜的朝盛芳华笑得眉毛眼睛挤在一处:“我将玉玦送上去让他瞧瞧,姑娘且到此处等等,应该马上就能有回音。”
盛芳华站了起来,“唰”的一声,从掌柜的手里抄走了玉玦,利落敏捷。
掌柜的张大了嘴望着盛芳华:“姑、姑、姑娘……”
“哼,你捧着玉玦去给你东家看?若是被调包了怎么办?我这可是喊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了!”盛芳华将玉玦攥得紧紧:“你去跟你东家说,来了好宝贝,让他自己下来瞧瞧,若是不肯,那咱们这生意也不用做了。”
价值万两的玉玦,她怎么放心随意交给旁人!
“这……”掌柜的看了盛芳华一眼,没柰何站起身来:“姑娘,我这就去跟我东家说说。”
楼梯拐弯处,露出一角蓝色的长袍,俊秀的眉眼里露出一丝笑意。
“这姑娘甚是好玩。”
“殿下,那位姑娘要您下去品鉴那玉玦。”掌柜的气喘吁吁的爬上楼梯,见着许瑢正站在拐弯处,慌忙行礼:“殿下,她实在有些无礼。”
“何东,那块玉玦是什么样子?竟然要价一万两?”许瑢一点也不计较,笑得风轻云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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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头慢慢的升了起来,温暖和煦的照在大地上,积雪已经开始消融,屋檐下落下滴滴的水珠,就如珠串子一般,走得又急又快,走廊下站着的三个人,谁也没有说话,若不是那水帘滴滴答答作响,仿佛没有一丝声响。
“昭莹,你年纪还小,有些事情你不懂。”过了良久,楮国公才艰难的说出了一句话:“有时候你想要这样做,可偏偏就不能如愿以偿,唉……这人活到世上就是受苦受难,如何能随心所欲?”
“大伯父,莹儿今年都要及笄了,哪里还小?”褚昭莹睁大了眼睛,灿灿有若星辰:“我最近就在寻思,咱们府里为何一定要强迫大哥做他不愿意做的事情?大哥想搬出府去,想要去投军,府里有几个同意的?可他搬出去以后过得多自在,去了玉泉关以后立下大功,大伯父你难道没有看到?现儿祖母又想来把持他的亲事,怎么不先问问大哥的意思?”
“昭莹,这亲事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哪里需要问昭钺的意思?你快莫要小孩子气了。”楮国公的脸色沉了沉:“府中总会给他挑一个门当户对的,你放心便是。”
“门当户对,门当户对,只有这四个字就够了?”褚昭莹有些着急,脸色白了白,话说跟放水一般快:“莹儿却觉得,最珍贵莫过于两情相悦,我觉得我大哥一定是喜欢我那冲喜嫁过来的嫂子,他们和离以后,大哥多么消沉,大伯父你又不是没有看到,你们又何必急急忙忙的替大哥去议亲,好歹也要听听他的想法。”
许瑢在旁边微微一笑,没想到褚昭莹年纪虽小,可事情却看得透,比楮国公府里那些年纪一大把的人还看得清。褚昭莹眼见,即刻便瞥到了他的笑脸,有些不乐意,撅了下嘴:“四殿下,有什么好笑的呢?难道不是这个理儿?”
“莹妹妹,我是想笑你都尚未及笄,如何就能猜度出你大哥心悦之人?跟那老成的人一般模样,这不是在装模作样么?”许瑢望向褚昭莹,带着些许欣赏,小时候见她,只觉一团孩子气,粉白团子一般的可爱,长大了以后瘦了不少,眼睛也显得大了许多,竟然是个标致的美人儿了。
“我虽未及笄,但就不能去揣度人的心意了?我可看得清楚呢。”褚昭莹轻轻哼了一声,想到这些日子母亲总在她耳边唠唠叨叨的说起慎王府之事,便不由得有些心烦意乱。
褚二夫人一心想着将褚昭莹送进慎王府去做侧妃,唯恐女儿说话太冲讨不了慎王和徐贵妃的好,总想将她这性子扭转过来,便将褚昭莹喊过来耳提面命:“你年纪大了,再不能如小时候那般想说什么便说,须得看看形势,不该开口的时候千万莫要强出头,惹了旁边不欢喜,特别是现在这要紧时候,你更是要好好的学学规矩,免得被人说了闲话,传了出去便不好了,亲事上都艰难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