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2 / 2)

“啊?这……”

安小姐急了,铃铛一阵乱响,“嗐,不就是钱的事吗?我加倍——不,我三倍付你钱,你给我做一个呗?你肯定是催眠高手,我在电影上都看到过呢,你就给我催眠一个吧,催眠一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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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瑕一直不迷信,但如今,她对张暖的理论也不免将信将疑:难道周三下午,真是个被诅咒的时段?

在一小时甚至更多的解释之后,她把气呼呼的安小姐送到门口,感觉比做了一场大咨询还累人。安小姐就好像一阵名牌旋风,扫到柜台前,把□□一卷而去,只留下一连串清脆的铃铛声,“哼!”

以刘瑕涵养,都忍不住摇摇头叹口气,“唉……”

一转眼,她又露出笑脸,“景云,你什么时候来的?”

连景云从休息区探出头,对她愉快招手,“刚到不久——还以为你这会没咨询呢,怎么,又遇到极品客人?”

“简直难以言喻。”刘瑕实事求是地回答,踏步过去,抓住在休息区摸鱼的张暖一只,张暖脸红红冲她直笑,“还好今天下午就她一个——实在也已经够了。”

“那好。”连景云拍拍手上的饼干屑,站起身干净利落,“咱们走着。”

“去哪?”

“约会去啊。”连景云的语气半真半假,眼神却没放过她,“怎么,不想赏脸啊?”

刘瑕微怔下,一时竟无法辨别他话里的真假:虽然她当然没说,但看起来,景云应该已经意识到了沈钦的心情,受沈他的刺激,他也要比从前更大胆了……

“别闹我了。”只是一瞬间的犹豫,她就说笑着接了下去,“还在生上次的气啊?”

“说啥呢,那都哪年哪月的事了。”连景云虚叩她一下,长指挂上外套一甩,“走,路上再说案子——”

说是已经不记恨了,但说到沈钦,他的语气还有点愤愤,“先说好了,这次这个案子,只邀请你一个人参与。”

刘瑕不禁轻笑,连景云翻她个白眼,干脆把嘴对上她的手机,目标指向非常明确,“那个谁谁,听见了?哪边凉快哪边呆着去——这一次,只邀请虾米,不、需、要、你、出、现哈。”

手机随即轻振,沈钦的回复目标,也极为明确:*凸==凸你说不来我就不来,岂不是很没面子?*

*赫赫,现在说不要,可别等会又怂来求哦。*

对如此无知小儿的狺狺狂吠,连景云胸有成竹的一笑,逼格满满——

“要怂也不会是这次啦。”结果还不是被沈钦传染,下一秒坍台,“不管怎么说,反正这一次……你确实是派不上一点用场。”

☆、第35章 口香糖

“所以,沈汉昨天真的飞去澳大利亚了。”

cbd这一带路况一向复杂,连景云把车开上环城高速才腾出神来和刘瑕闲聊,“出入境的弟兄给我查的——虾米,看来你是真在沈老先生心里挂上号了,嫁入名门,指日可待,一眨眼你就是人生赢家啦。”

他故意把话说得酸溜溜的,反而真只是在开玩笑,刘瑕嗤了声,“你觉得和沈钦结婚,会让我变成人生赢家吗?”

这问题成功地让连景云默思三秒。

“问得好,问得好。”他对刘瑕晃了晃大拇指,“你猜沈老爷子到底是出于什么心理,想要把大部分股份都留给他?其实说实话,也难怪沈老三有意见,以我对沈他先生的浅薄了解来看,股份在他手上,犹如三岁小儿持金过闹市,根本起不到保证他后半生的作用,反而可能适得其反,招来祸患。”

对这件事,刘瑕也有自己的一番见解,只是——

连景云瞥她一眼,视线和她一起落到她的手机上,他撇撇嘴,显然对于刘瑕的放任态度很有看法,“算了,不管怎么说,沈老爷子的处置对你还是有利的,至少沈家人不再会危及你的人身安全,你只要做好准备,迎接他们的银弹攻势就够了。”

对此,刘瑕其实也还有一定的不同看法,只是她不想加剧沈钦的穷紧张,“我还指望多来几个美男计呢,沈铄那天带的酒真的不错喝——谈谈案子吧,我们现在这是要去哪?出城吗?”

“谁说我找你就是为了案子的?”连景云这个梗玩得很乐,“不是都说好了,绑架你出来约会的吗?我都定好地方了,就在嘉兴附近的农家乐——”

在刘瑕的白眼中,他笑了几声,故弄玄虚,“还是保密吧,等下了高速再和你说。”

“连——景——云——”刘瑕难得地抬高了语调,声线也不像平时那样温和,带了些尖俏,尾音扬起来,就像是所有的高中女生会发出的那种娇嗔。——这声音让两个人都有点诧异,一股奇怪的氛围顿时卷过车内,仿若旧事烟云袭来,他们两人都感觉到了这一点。

连景云把住方向盘的手有一丝轻颤,很细微,数秒后便被他控制住,他吸了一口气,又笑起来,“好多年没听到咱们课代表的奥义怒吼了——”

刘瑕和他从小到大都是同学,连景云小时候淘气,永远赖交作业,还爱和刘瑕斗嘴,刘瑕最沉默的一个人,经常被他死皮赖脸、嬉皮笑脸地逗得跺脚,“连景云——你再这样我告老师了。”

连景云当时总是回她一个憨笑,“你叫我名字真好听,再叫一声好不好?”

“女孩子就是应该活泼点嘛,整天板着脸一点也不好看,你现在多漂亮啊是不是。”

“哎,你看你老爱弓着腰,我叫你虾米好不好——”

他们的少年时代和影视剧一点不像,内陆城市穷,污染也大,天色总是一片烟灰,人们的衣服也灰,连景云穿爸爸淘汰下来的衬衫,大得袖子要折三折,刘瑕成天就是那两套校服,换洗太多次,领口补过再补,但这妨碍不了惨绿年华的浪漫,大冬天早上,连景云堵在她家门口,从怀里掏出保温杯塞给她,“快喝,我妈早上打的豆浆,还热乎。”

他没说,但她知道他看出来了,连景云和他爸爸很像,天生的警察眼,他知道她没吃早饭。有那么多次,课本下面盖的就是写好的作业,他说,‘我告诉你人世间最大的实话,没带就是没写——’,就是为了从她脸上逗出一点别的表情。有时候她心情不好,就当不知道,转头把他报上去,他被罚到教室背后站着——他明知道是她在出气,回头的时候还冲她嬉皮笑脸地做鬼脸,一点没生她的气……

刘瑕也吸一口气,她垂下眼笑起来,“你这个人就是欠吼,我告诉你连景云,我是把你看透了,你是吃硬不吃软,天生的s.m爱好者。”

不期然想到安小姐,她噗嗤一声,自己又笑了,拿起手机看几眼——果然是沈钦对连景云的连番吐槽,以及央求她拒绝的言语,刘瑕把随身携带的小木盒拿出来,手机装进去,“好啦好啦,是什么大案子,现在,你总可以说了吧?”

“喝,连屏蔽装置都有了,”连景云大笑,“服了你了虾米,上有政策,下有对策啊。但这也不是个办法啊,难道你在家的时候就不用手机?否则你吃饭上厕所他都能听见,这是不是有点可怕啊、”

“这只是为了让你安心,沈钦并不是偷窥狂好吗。”刘瑕不自觉地又白了他一眼,多余为沈钦解释几句,“他的确有监控我的办公室和住处的安保摄像,主要是为了安全起见。后来如果不是出了沈三那事,他应该早中断监视了。”

“你敢说他刚才没在听?”

刘瑕默然,她可以肯定,沈钦刚才绝对在听,而且理由也和她的安全无关。

“他那是为了监视假想中的情敌。”她只好认输,“理解一下大龄中二患者吧,初恋对他来说肯定很不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