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不好,但是我听得懂。你就别担心了,既然我都能把人哄过来了,其余的事情也可以和他们慢慢说。”赵成义右手握拳笑着捶了捶胸口。其实他不太会说南婪话在此时反而成了一个优势,因为有巫族中的人也不太会和外面的人交流。彼此间连蒙带猜的,竟然让他们找到了一种微妙的默契。
“好吧……那你们再等等,我去给你们准备点干粮,你们身上多少带着些食物再走。对了,要不要特意为他们准备点物资什么的?”祁明诚又说。如果此间不是山路太多,他还想给他们准备辆车。
赵成义想到了有巫族中还有一个七岁左右的孩子,这是近十四五年间,有巫族中新出生的并且顺利活到了现在的唯一一个孩子,说:“你就准备些小孩子的玩具吧。别的都不用,他们不会收的。”
祁明诚点了下头,又压低了声音问:“那药呢?你心里有数了?”
“有了有了。你不是都帮他们弄清楚会生出那么多……的原因了吗?只要把那东西丢了,他们以后就能有好日子过了。”赵成义颇为乐观地说,“他们的医药之术是真好,就此失传就太可惜了。”
祁明诚想了想说:“那块石头最好是深埋处理。深埋,坑必须要挖得深。实在不行就找个人迹罕至的山谷,然后丢到山谷里去。不过,为了防止那东西再害人,总之还是深埋的处理方式最妥当。”
赵成义赶紧应了下来:“我知道了。到时候我帮他们挖坑,往深了挖。”
“等等!先别急着埋了,我想到了一个更好的主意!这样的一块石头为何不物尽其用呢?”祁明诚的眼睛都眯了起来,“往宫里送!我立刻送一封信给沈灵,他一定知道要怎么利用这块石头的。”
辐射对孕妇的影响很明显,其实也能伤害到正常人的身体。这陨石最好被摆在皇帝的桌子底下!
赵成义愣了一下没有说话。
祁明诚迅速冷静下来了,说:“你是不是觉得我……我太恶毒了?”
“没有!绝对没有!我刚刚只是在想,你这脑袋到底是咋长的,怎么就这么聪明呢?”赵成义赶紧说。他其实很喜欢看到祁明诚有“坏主意”时的模样,那样的祁明诚比温和有礼的他更加吸引人。
祁明诚忍不住笑了起来。他继续嘱咐赵成义,说:“我知道有巫族中剩下的那些人很可怜,而且如果你想要弄到伤药的话,一定会和他们合作。不过,这些人先不要轻易往外面带。一来他们确实长得有点……所以如果他们贸然走出来接触外人,一定会受到歧视的。二来我并不是特别信任他们。”
与其说是不信任这些有巫族的人,不如说祁明诚是想要更好地保护他自己手底下的其他人。这些有巫族的人再可怜,他们手里也有不少的毒粉、毒/药,谁知道他们日后会不会对别人造成伤害呢?
更何况有巫族一直都有些邪门,当地人对于有巫族的忌惮也不是无缘无故的。有巫族确实做了很多不好的事。虽说喜欢拿同族生祭的那些人已经死掉了,余下的这些人也算是受害者吧,但是这些受害者也是受到了有巫族文化熏陶长大的啊!他们此时显得很可怜,但谁又能真正看透他们的内心呢?
就拿祁明诚穿越前那时空中的一件事情来举个例子吧,当时有个小国家发生内乱,普通人被恐怖分子弄得没法过日子了,别的一些国家就出于人道主义精神选择对这些难民开放,这些国家设立了难民营接收了部分难民。结果呢?难民的到来,却使本国的百姓遭遇了一些不幸。和难民有关甚至是由难民主导的抢劫案、强/奸案不断发生,甚至还有恐怖分子伪装成难民进入这些国家施行恐怖主义。
尽管大部分难民还是好的,可是对于受害者个体来说,是难民的进驻给他们带来了噩梦。
祁明诚不想引狼入室。因此,他选择继续观望。
“不要把他们带出来。如果他们需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他们送进去,并且我很乐意为他们提供帮助。不过,先不要把他们带出来。”祁明诚如此说。他不介意花钱,但他要对手底下其他的人负责。
赵成义大致明白了祁明诚的意思,说:“我心里有数了。”
祁明诚把赵成义和石送出了几百米,然后迅速转回家中。他远远地喊住了一个人,吩咐说:“你快去找我妹夫纪良,让他带着我妹妹去别的地方住几天。女族的人不是邀请我妹妹过去玩吗?让他们去女族也行。赶紧走,不用来和我道别了,也别靠近我的屋子和议事厅。我过几天再向他们解释。”
据祁明诚所知,电辐射是没有残留的,而放射性辐射却有残留。石身上肯定存在着辐射残留,至于这点残留能不能让他成为一个新的辐射源,祁明诚就不确定了。祁明诚甚至不知道辐射能不能像疾病一样传染给别人,毕竟他早把高中学的那点物理知识都还给老师了,而他大学时主修了金融工程。
不过,这种事情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啊,因此他希望纪良赶紧带着赵小妹出去躲一躲。
孕妇一定需要非常注意!
在穿越前,朋友圈里总是流传着各式各样的养身偏方和谣言,某些人却对此坚信不疑,因此他们一旦遇到点什么事情,就喜欢买醋、买碘盐屯着。祁明诚曾经嘲笑过这种行为,不过当一些事情真的临到了他家人的身上时,他也想要做一些不知道有没有意义的举动来保平安了。这就是人之本性/吧。
赵成义带着石赶回了蛇行山。石的身体有些虚弱,山路上不能赶车,见他实在走不动了,赵成义就主动弯下腰来,打算背着石赶路。两个人偶尔会聊聊天,虽然赵成义只能几个词几个词地往外蹦。
有巫族的人喜欢伺弄草药,赵成义挑的话题也从这方面入手,说:“南婪,神奇,药多,我们那里没有的,有。”他说的是南婪的官话,然而总是要插入几个景朝那边的话,总之说得很不成样子。
石勉强能听懂吧。他表示,南婪的植物确实很多,其中有一些,就是他们有巫族都不识其特性。
赵成义说着说着就说起了祁明诚给他的那枚能解百毒的小红果。
“没有的,没有的,哪里有这样的东西?”石摇了摇头,觉得赵成义真是想得太多了。
“怎么没有呢?会不会是你们没有见过?真的有啊!”赵成义一着急,就不自觉用景朝话讲了好几句。他又赶紧切换成了南婪话,说:“红的,这么大,还特别像是……”正巧他们路过的地方有一棵非常低矮的树,这种树上就长着野生的小青果。赵成义指着树说:“像这样的,红的,能解毒。”
石继续摇了摇头:“没有的。我活了这么多年,这种果子连听都没有听说过。万物相生相克,剧毒的草药旁边往往就长着它的解药,一种解药只能对一种毒/药,绝不存在一种解药解百毒的情况。”
赵成义冷静了下来。他不能质疑一位有巫族的老人对于草药的了解啊!如果真的有这种能解百毒的果子,石就算没有见过,但他怎么可能连听都没有听说过呢?也就是说这种果子真的就不存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