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噗”的一声又喷了两位师弟一脸瓜子皮,笑的前仰后合。
赵括自己何尝不知道是这么一回事?可他毕竟在五人里年纪最小,倒也对这些不大在意,当然,这并不是说宋之程这样的小师弟也能骑在他头上了!
“那也比你这个连本命剑的影子都没看见的人强!”他一巴掌拍到了宋之程脑门上,力道大到让后者脑门上粘的瓜子皮都飞了起来。
就在几人闹成一团的时候,北海剑宗的谭天命谭道长迈着八字步慢悠悠的走了进来。
他一现身,原本吵吵闹闹的学堂瞬间安静了下来,又在下一秒爆发出了热烈的欢呼声。
“谭师叔!”
“谭师叔!”
“谭师叔!”
谭天命本人一边招手一边在热烈欢迎中走到了讲台上,拍了拍手,示意大家安静。
“我相信李恪师弟已经给你们讲过了修炼的大致概念,而今日,就由我来聊一聊,怎么去修炼。”
他捋着小胡子说道,显然对火爆的听课席习以为常。
“首先,我们先了解一下容易出现的种种误区。”
“在场的诸位都清楚,剑、法二道不能相容,可这里就出现了一个问题,如果你对法修毫无了解,那么就算碰到法修的修炼窍诀也认不出,说不定还会以为是绝世仙法。”
曾经在被窝里藏过《无情道》的弟子都开始心虚的眼神乱飘,就差吹口哨掩饰了。
“……可如果你涉猎的太深,那基本是自毁根基,仙途无望,那么这其中的度要如何把握呢?”谭天命摇头晃脑,“很简单,今日我便教给大家最快分辨法修的方法。”
这可真是非常实用的内容了,连穆易也一改懒散认真听了起来。
“诸位都清楚,贫道,咳咳,老夫旧日曾为太玄门弟子,而太玄门呢,走的是符箓派的路子,修的是《灵宝经》,讲究通过祈祷神灵来祛除邪祟,最擅长的就是借力打力,仙灵之力、神仙之力,乃至神霄天雷,都是他们的偏爱对象。因此,当你看到某个人掏出一大叠符纸还念念有词、蹦蹦跳跳,那八成就是符箓派的法修。”
学堂中“刷刷刷”一片提笔写字的声音。
“说到符箓派就不得不提与它分庭抗礼的丹鼎派了,说到丹鼎派就不得不提方仙道,方仙道的代表仙法当属《周易参同契》和《黄庭经》,二者各有千秋,但总归跳不出炉鼎的路子。”
“炉鼎”二字一出,顿时引起一片哗然,在场的男弟子你看看我,我瞧瞧你,挤眉弄眼之下是心领神会——他们都看过某种不可言说的小册子。
谭天命见状在心底“啧”了一声,可他到底经验老道,有的是方法去治这群小兔崽子。
“炉鼎之道呢,分外丹和内丹,外丹就是他们成天守着炼丹炉炼的那玩意儿,内丹呢,则是指的他们自己,丹鼎派的法修会祭炼自身,以身为炉,以心为鼎,以追求人与虚空同等的境界,就算用的法器再怎么多变,也万变不离其宗。”
“坊间也多有以美貌女子及少年做炉鼎采补修炼的传闻,若是以床榻之间能增进修为为标准,恐怕当世唯有采补魏舍人才能做到,”他慈祥一笑,“没想到这世上竟有这么多人觊觎魏师兄的美貌,真是令老夫大感意外啊。”
觊觎魏舍人的美貌?
阿恬克制不住的在脑海里勾勒出魏舍人的形象——一个胖胖的炼丹炉。
显然,见过现任方仙道宗主的并不只有她一个,一时间,学堂四处都有喷水声和撕心裂肺的咳嗽声。
穆易决定回去就把床底下的小话本烧掉,他的一世英名绝不能毁在这里!
看到自己造成的“惨状”,谭天命风轻云淡的一笑。
“说完了法修,我便说说我们剑修。”
“我们剑修一脉,没有剑谱,没有剑招,没有心法,走的是留存本真的路子。”
他手指成剑,随手一划,便在空中留下了一道醒目的剑气。
“在初期,是孕养剑骨。”
谭天命的手在剑气的一端点了点。
“后面便是锻剑与养剑,”他的手随着话语在剑气上移动,“等到剑养成,便是筑基成功,一旦筑基成功,等待你们的便是漫长的求道期,直至渡劫飞升,才算是走过了一半。”
他的手停留在了剑气的中部。
“渡劫飞升后要如何,很遗憾,老夫并不知道,毕竟如果老夫飞升成功了,就不会在这里给你们这群小崽子讲课了。”
这话说的太有道理,弟子们都无言以对。
“当然,我也不是一无所知,起码我知道修士们的最终目标肯定都是一个——合道。”
谭天命的手最终点在了剑气的另一端。
“合道,顾名思义,与大道合二为一,上可元神合大道,下可凡身游世间,讲究一个形神俱妙,超凡脱俗的至高境界。”
看到弟子们听的云里雾里,谭天命顿了顿,换了一个说法。
“也就是说,如果我合道了,我在一瞬间就能知道你们所有人的大小。”
大小?什么大小?
阿恬愣住了,她下意识的扭头想问身旁的赵括,就看到后者捂住裤裆面如死灰。
作为一个男性数量占绝对优势的宗门,这句话的威力不亚于有人用了一招万剑朝宗,不少弟子下意识的低头看了看自己下面,产生了前所未有的危机感。
不光如此,像穆易这样的师兄想的还深一层。
人们常说大道三千,三千只不过是个虚数,世间道理何止千万,若是其中有一半人合道,他们又闲着没事游世间……
想到这里,很多人下意识的裹紧了月白色的外套。
这令人绝望的世界,到底还有没有隐私可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