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师兄无语凝噎的看着顾白。
之前他们觉得顾白可能不是亲生的,他爸那个渣男管生不管养,顾白妈又死得早,导致顾白好好一个乖宝宝过得惨兮兮的。
听老师说顾白刚入学那段时间连油画材料都买不起,就用自己的油画大作业跟师兄师姐们换材料,后来材料倒是够了,但油画的大作业一张都没留下。
材料也基本上是刚换来手上没留几天就用了个精光。
还听说顾白收集了自己剩下的大作业小作业挂某宝上去卖钱,什么水彩什么速写什么素描之类的,四年下来周作业大作业什么的洋洋洒洒厚厚一大叠,两百一张挂出去卖得还算可以。
但讲道理,这得多缺钱才会把脑子动到作业上去啊?
先不说卖不卖得出去这个问题,美院传统绘画这一方面,不少人都是作业画完交完了就直接扔到脑后的,毕竟作业任务真的太重了,大二开始几乎每天都是熬着夜赶作业度过的,几乎压得人喘不过气。
能够在这个空余还想到要卖作业换钱这个操作就已经很骚了。
毕竟跟电脑绘图的专业不同,传统绘画市场有限,是真的不好卖。
电脑板绘还能在大学里上课的时候接点外包或者商业插画什么的画一画打响名气,粉丝数和热度的上涨肉眼可见。
但就传统绘画的各行业来说,基本上都是吃资历的。
粉丝牛皮吹上天网络人气再高,都不如名家夸赞一句来得有用。
名家夸一句,身价能连跳好几层,名家说个不好,一个新锐艺术家的身价就可能被打击得一蹶不振。
传统绘画,是个无比烧钱又回笼极慢,翻车的可能性还非常之大行业。
这一系列的操作下来,就让顾白显得尤为凄苦,惨得仿佛下一秒就要睡桥洞,在师兄们眼里,这个穷苦却又非常执着的坚持和热爱着壁画这一行业的小师弟,实在是可怜又可爱得不行。
但现在看来,顾白他爸好像又挺看重这孩子的。
这么好的房子,还主动承担了房租水电物业,每年可都是一笔不小的花费。
那么问题来了。
顾白他爸到底为什么不给顾白钱。
他是不是脑子有坑。
两位师兄脑子里想的事情复杂无比,而顾白已经淘完了米,拿了根筒子骨出来,准备剁骨头了。
高教授他们回到了客厅,凑在一起琢磨楼上那水墨画作者到底是谁。
华国的水墨大家不算多,能够画到那种程度的,屈指可数。
但那样的大家,不可能画完了之后不落款的。
“笔触看起来倒像是早已作古的那位老先生。”高教授说道。
他们凑在一起琢磨的时候,厨房里传来了“哐啷”一声响。
一群人都吓了一跳,转头看向厨房,发现厨房里两个大男人都惊恐的看着比他们矮了小半个脑袋的顾白。
“怎么了?!”
“顾小白剁筒子骨把案板给剁开了!!”
“大理石料理台都剁出裂痕了!!”
顾白茫然又慌张:“我我我我没使多大的力啊!”
“……”
“……”
屋里一片兵荒马乱,比之刚刚的小区有过之而无不及。
杀害案板的凶手顾白最终被那两个师兄责令远离刀具,让他在锅子前边等着炒菜就行。
好歹是没有直接把他直接撵出厨房。
顾白系着围裙,先把玉米大骨汤炖上,然后站在锅子面前,满脸沉思的看着自己的手。
不对劲。
最近他的身体状况真的很不对劲。
先是耐热了不少不说,晚上黑漆漆的环境下,他也能看得清东西了,除此之外,味觉和嗅觉也变得格外的灵敏。
现在连力气都变大了。
他以前一个人扛梯子走个二十来米就得气喘吁吁了,但工作室跟他的那面墙可隔着一百五十多米的距离呢,他这几天扛着梯子过去,别说喘气了,连呼吸都不带乱的。
顶着太阳一整个上午画下来,也没见流多少汗。
不对劲。
顾白虽然觉得自己的体质变得牛逼哄哄了是个好事,但还是不可避免的感到了一丝不安。
他在思考是不是应该去医院里做一次全面检查。
但这个念头一起来,他又迅速的把它塞了回去。
万一真检查出来什么不得了的东西怎么办?
他的下半辈子岂不是要在医院里度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