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灰和阿凌齐声道:“我去。”
白新羽道:“我去。”
徐总道:“人太多了容易打草惊蛇,只能一个人去。”
白新羽正色道:“让我去吧,我比你们都瘦,那个通风口那么小,恐怕只有我能出去。”
徐总满脸愧色,“新羽,你不是中伟的人,你不必……”
“现在还分中不中伟的?我们是一条船上的人,是朋友、同胞,我也是为了自己能获救。”
一旁的经理用很小的音量说:“要是你出去了不回来了怎么办。”
黑暗中,其他员工都传来高低不齐的抽气声,没错,如果白新羽自己跑了,明天绑匪发现少了人,不知道会做出什么来,而他们唯一的希望也破灭了。
徐哥怒道:“胡说八道什么。”
白新羽沉声道:“我是西北第一特种部队——雪豹大队的退伍兵,我就是死,也做不出背弃同伴自己逃跑的事。”
大灰道:“没错,白总一定会回来。”
一个女员工疑惑道:“可你要怎么出去,这手铐……”
白新羽一笑,昏暗的月光下只能看到他露出的一口编贝般的白牙,他深吸一口气,只听咔嚓一声,手上一阵剧痛传来,他的大拇指关节被他硬生生卸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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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一惊。
白新羽忍着痛,把手从手铐里往外抽,当大拇指穿过手铐,受到挤压的时候,他疼得想骂娘,他咬着牙,快速把手抽了出来,再咔嚓一声把关节给合上,短短二十秒,他已经流了一身汗。
那经理看着白新羽,满眼惊恐,再也不敢说半个字了。
大灰蹲在墙边,白新羽踩着他的肩膀够到了窗户,他脱下外套,抱在胳膊上,存着劲儿一撞,年久失修的窗棱随着玻璃的碎裂也断开了,那声音在黑夜中有些刺耳。
一屋子人静默着,连呼吸都不敢大声。
等了足有一分钟,没有任何动静,白新羽才轻轻把碎玻璃清理掉,奋力往外爬。那个通风口非常小,他费尽九牛二虎之力,才把肩膀挤了出去,肩膀出去后,身体就好办了,他翻出通风口,摔落到了草地上。
四周漆黑一片,阴风阵阵,其实那些员工根本不需要担心他会逃跑,这么偏僻的地方,光靠两条腿,他能跑到哪儿去,同时,他也打消了带着那些人逃跑的想法,就凭那些成天坐办公室、缺乏锻炼的员工,跑出去两公里就会被追上。
他靠着墙深呼吸了一口气,悄无声息地顺着墙根儿摸索起来,他要找到一个合适的地方潜入工厂。
绕着工厂走了大半圈,他找到了一个办公室的窗户,他把眼睛贴在灰蒙蒙的窗户上看了半天,确定里面没有人后,轻轻推了推窗户,窗户没锁,只是因为年久生锈,推起来咔嚓作响。
把窗户半推开后,他轻巧地翻了进去。离开办公室,是一条长长地走廊,他在配电室里顺了一只扳手,贴着墙往前走,四周漆黑,且安静得落针可闻,白新羽甚至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他用了揪了一下自己的头发,告诉自己冷静下来,退伍一年半后再一次经历这样紧张的环境,他一时有些适应不了,他不断深呼吸,乱蹦的心脏终于平静了下来。
穿过走廊,眼前出现了一个楼梯,徐总说主控室在二楼,他悄悄上了楼,在阳台处看了到点点火光,他探身一看,一个守夜的人正靠在墙上抽烟,背对着他。
白新羽把扳手别在了裤腰上,精亮的目光在黑夜中锁定他的猎物,一步一步,猫一般靠近守卫。当他距离守卫不过三四个台阶时,守卫似乎感觉到了什么,猛地回身,白新羽一下子扑了上去,一手捂住守卫的嘴,另一只胳膊夹住了他的脖子
守卫奋力反抗起来,嘴里发出唔唔地声音,但怎么也挣不脱,白新羽一狠心,胳膊一错,拧断了守卫的脖子。
守卫的身体软倒下去,白新羽拖着他回到了一楼,拿了守卫的行军包和武器,把人塞进了配电室里,关上门的一瞬间,他感觉到自己的手有些发抖,这是他第一次近距离杀人,以前都是用枪,直接感受着人的体温和呼吸,痛下杀手,所需要承受的心理冲击,比用枪要严重得多,但他没时间想这些了,他必须赶紧完成任务,否则死的可能就是他在乎的人了。
白新羽重新摸回二楼,顺着几间屋子寻找了起来,他在经过一间办公室的时候,听到里面传来打呼噜的声音,这个工厂的办公区域是回型的,空间非常大,在转过一个拐角后,一间办公室的外面有两个持枪的人在巡逻,那间屋子肯定就是主控室了。他在黑暗中观察了一会儿,发现没有办法在不惊动其他人的情况下突破守卫,于是决定从外墙进入。
他顺着楼梯上了天台,这个工厂只有四层楼高,空降难度不大,他从那个守卫的行军包里翻出了绳索,一头绑在天台的护栏上,一头系在腰上,抓着绳子,脚踩着墙面,“走”了下去。在降到二楼主控室的窗户时,他倒立着挂在绳子上,往屋里看去。
主控室没开灯,但有电脑和通讯设备发出的亮光,里面有个人,躺在椅子上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