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道之人的灵觉都非常恐怖,他们估计能觉察到,暗地里有人在搞鬼,在针对他们。
等到陈建国离开,铁凝香和吴猛这才从贵宾室内走出,两位刑警提着笔记本电脑,抱着厚厚两大本笔录走在后面,整个过程中铁凝香都没有多跟我说一句话。
目送他们离开,我在椅子上伸了个懒腰,站起身朝冷青玄喊道:“警察已经证明我不是嫌疑人,我现在能回家了吗?”
“不是警察证明你没有嫌疑,而是徐衍道长和陆尘师兄帮你做的证。”冷青玄看到我就感到一阵头痛,暗自嘀咕:“也不知道其他几派哪根筋抽错了,非要招惹你这块滚刀肉,这下可好,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他摇着头朝我走来:“高健,你安心在这里呆着吧,江城马上会发生大乱,外面很不安全,还不如和我们呆在一起。”
“你可拉倒吧,昨天才刚死一个,你跟我说你们这里安全?不行,我现在就要走。”我态度坚决,实际上是想要离开去兑换秀场商品:“跟你们呆在一起,万一我被凶手错认为跟你们是一伙的,把我给干掉了,那我岂不是冤死?”
“现在还没搞清楚凶手是谁?为何会杀陈九歌?你妄下定论为时过早。”冷青玄哭笑不得的看着我,“再说了,有监控拍到陈九歌昨夜离开了世纪新苑,一夜未归,这说明他是死在了大楼外面,你呆在楼内不乱跑,自然安全。”
“死在了大楼外面?那你们怎么不跟着监控继续查下去啊?”我说这话是在试探,看看江沪癌研医院有没有暴露。
“能追查早就追查了,还用在这里跟你废话吗?”冷青玄对我没有任何防备,全盘托出:“监控只拍到陈九歌离开世纪新苑,往后他似乎刻意在躲避监控,武警那边筛查了整片市区的监控,都没有看到他的身影。”
“鬼鬼祟祟,那家伙肯定不安好心,你说他会不会是被鬼母杀害的?江城说小不小,说大也不大,在这里有能力无声无息杀死陈九歌的,恐怕没有几个了吧?”我正在把冷青玄的思路往错误的方向引导。
“鬼母确实有可能是凶手!”
冷青玄越想越觉得有可能,也顾不上跟我闲扯,急匆匆跑去找徐衍。
听到了这个消息,徐衍立刻将我叫了过去,几位宗门修士把我围在中央,颇有种咄咄逼人的感觉。
“你说杀死陈九歌的是鬼母?”事关邪祟厉鬼,不便让凡俗之人听到,徐衍打发走江辰等人,让金山派弟子守住大厅房门。
“可能是,也可能不是。”我故作高深,很冷静的看着他们,这些宗门修士把我当做鬼母的丈夫,所以他们会下意识认为我就是最了解鬼母的人,从我口中能得到很多重要的信息。他们不怕我撒谎,就怕我一直不开口。
听了我的话,几人都皱起眉头,守门的魏俭明更是低声说了句:“净扯些废话!”
“你且细细说来。”徐衍看着我,被他那双浑浊的眼睛盯着,我竟然产生一丝不安,似乎那双眼都将我内心的所有想法都看透一般。
“我说可能是因为,陈道长是你们名门正宗的后人,不是街边的阿猫阿狗,普通人根本杀不死他,在江城能有能力杀他的人不多,你们何不挨个排查?”我一语中的,说的几人眼中都露出异色。
徐衍道长点了点头:“你继续往下说。”
“有能力杀死陈九歌的,鬼母算一个,它具有作案的能力,但是却没有作案的动机。”我捞了一把椅子坐在几人中间:“鬼母可能还不知道你们到来,所以根本谈不上什么先下手为强,另外还有一点可以证明鬼母不是凶手。”
我顿了一顿,指着冷青玄:“刚才青玄兄告诉我,陈九歌是主动离开世纪新苑的,他大晚上离开世纪新苑干什么?弄清楚这一点对我们找到凶手至关重要。”
我这个杀人凶手此时正坐在一帮道士中间,分析的头头是道。
“你继续往下说。”徐衍挥了挥手,几人搬来椅子坐下。
“首先陈九歌是主动离开的,他初到一个陌生的城市,却在深夜独自离开居所,这有些反常。说明凶手很可能之前认识他,跟他进行过某种交流,让他在那个时间段离开,然后再痛下杀手。”我语气笃定,面色平静:“从这一点我们能看出,这起凶杀有可能是熟人作案。”
“熟人作案?”几位道长应该是第一次听到这个词语,不是太明白其代表的意思。
我淡淡一笑,犀利的目光从几人脸上扫过:“熟人作案的意思就是,凶手有可能是最亲近的人,换句话说,凶手可能就是你们中的某一个!也只有你们能在深夜,将陈九歌骗到世纪新苑外面去!”
“妖言惑众!”
“师兄!将他擒下吧!”
我此言一出,几位宗门修士反应各不相同,不过他们愤怒也好、质疑也罢,跟我都没有多大的关系,我要做的就是在他们心中种下一颗种子,顺便为自己的下一步计划做铺垫。
“就事论事而已,你们不要激动,此时的激动有可能就是在掩饰内心的惶恐。”我不以为意,靠着椅背,继续说道:“杀人,一定会有动机,凶手为什么会杀陈九歌,这就有些让人好奇了。我建议你们搜寻陈九歌的随身物品,说不定就能有所发现。”
陈九歌的尸体还扔在江沪癌研医院,我不确定他有没有关键性东西落在世纪新苑,但我可以确定一点,他拥有秀场主播和双面佛棋子两重身份,无论哪一种身份暴露,对我来说都是好事。
祸水东引,不管是让这些宗门修士去对付阴间秀场,还是去破坏双面佛的计划,对我来说都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鹬蚌相争,渔翁得利,我现在急需一个脱身的机会。
“行李?”徐衍慢慢起身,沉声道:“所有人跟我一起上楼,检查陈九歌的行李。”
在陆尘和魏温明的监视下,我也“被迫”跟着他们来到陈九歌的房间里。
屋里干干净净,几人四处寻找,最后只找到了一个浅色包裹。
徐衍当着众人的面将包裹解开,里面放着三卷古籍和一套换洗的道袍。
“陈道友出身小庄观,朴素节俭,而今世风日下,他还能抱守本心,当为我辈楷模……”魏温明尚未说完,徐衍道长已经从陈九歌的道袍中抖落出两个充电器和一个能够伸缩的自拍杆。
“真看不出来,你们修道之人表面上古板守旧,暗地里娱乐方式还挺多。”我张口挪揄道。
魏温明板着一张脸,向前走了几步,岔开话题:“徐道长,你还有什么发现吗?”
将道袍放到旁边,徐衍看着床上的三卷古籍,有些诧异:“一本道经,一本佛经,还有一本竟然是失传的禁书,他一个小庄观的后辈弟子,身上怎么会有这些东西?”
第654章 放人
站在几个宗门修士当中,我偷偷用余光打量,徐衍从陈九歌包裹里取出的三卷古籍,此时就摆放在床铺上。
三卷古籍,年代久远,带着一股历史的沧桑厚重之感,不过保存的却极为完好。
左数第一卷 是道家真典,泛黄的纸卷上写着四行古字——浮生若梦,若梦非梦。浮生何如?如梦之梦。
这应该是小庄观的不传之秘,徐衍道长并未翻开,为了避嫌,他十分郑重的将其放回原处。
左数第二卷 是佛经,梵文书写,非常复杂,我和周围的宗门之人都未看懂,反倒是一直不显山不露水的灵宝派守山人陆静修面有异色,嘴唇一动,说出几个字来:“《地藏菩萨本愿经》,此经几年前不是被密宗焚毁?当时老如来还未坐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