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不及嘱咐更多,手掐星辰印,脚踩七星步,我双目如电念动咒文:“北斗七元,神气统天。天罡大圣,威光万千!”
阴气大手比我预料的更快,其中夹杂着鬼哭狼嚎,我冷汗浸湿脸颊,手指一顿差点神念崩溃,刚才两次诵念地藏经,对心神消耗极大,此时还没有完全恢复又强行使用小成符箓,如果此符用出,可能会对我的心神造成无法修复的严重伤势。
我心中犹豫,但口中咒诀并未停止,在我看来这是唯一的机会:“上天下地,断绝邪源!”
咒文念至一半,阴气巨手已成压顶之势盖下,我脸色苍白,留给我的时间根本不够将剩下的咒语念完:“糟了……”
阴风扯裂了耳膜,脸颊好像被刀子刮了一般,疼痛难忍。
“会遇到这种级别的怪物,正式直播还真是充满'惊喜'啊。”我苦笑一声,放弃了念咒,就算我兑换有上乘符箓,在这种鬼物面前胜率也十分渺茫。
比我整个人还大的阴气巨手遮挡了全部视线,本来我以为它会毫不犹豫的将我拍成肉泥,可让我没想到的是,这压迫力十足的巨手最后停在了我身前几公分处。
“什么意思?杀之前还要折磨一下发泄怨念?”我知道有很多鬼物比起直接杀人,它们更喜欢折磨活人,以此为乐。
悬停于头顶的阴气手掌似乎在犹豫着什么,几秒钟之后,慢慢消散。
“散了?”如此诡异的情况,我直播那么多回还是第一次遇到,心神一震,现在哪里是探究原因的时候。
我小腿向后错了一步,转身就要往外跑,忽然感觉裤脚被拽住,扭头看去才发现,是王语站在我身前。
“愣着干什么?跑啊!”我蹲下身体想要将他抱起,却被他躲开。
这个孩子眼睛一直盯着计划生育科,仿佛在期待着什么。
我大难不死,也慢慢冷静下来,陪着他一同看去。
几根苍白的手指抓住了门框,然后一张和正常人几乎一样的脸从计划生育科伸出。
“饲婴鬼!”此时应该叫做鬼母会更加恰当,那种前所未见的邪恶气息,让我每一根骨头都在打颤。
它半个身体露出房门,一只手中提着一个用头发编织的袋子,袋口依稀能看到婴灵恶毒的眼神。
它身上的衣服应该就是她临死前穿着的那套,摇晃着身体,慢慢走出房间。
那些扎在它穴道之上的银针大多已经掉落,露出它本来的皮肤,和正常人差不多,只是上面多出了数不清楚的孩童掌印,青紫、淤血,裸露在外的皮肤就好像是一副拼图般,仅从这些就可以猜出她生前最后一段时间遭遇过多么可怕的事情。
黑发半垂,遮住了鬼母半边脸,它似乎还没有习惯用双腿走路,动作十分古怪,就如同没有骨头一般,在地上不断拖动,接近我和王语。
相比较我来说,王语就显得淡定许多,也不知道这孩子是不是被吓傻了,一句话不说,伸长了脖子,眼睛睁圆看向鬼母。
“有古怪。”刚才死里逃生,我就感觉出不对劲,现在小男孩的这些举动,让我有了新的猜测:“饲婴鬼生前是王语的母亲?”
等到鬼母靠近,我更加确定了自己的猜测,在鬼母瞳孔深处倒映着王语的身影。
类似的情况我曾在命鬼身上看到过,当时命鬼眼中也有我的影子:“难道这就是高等级鬼物对记忆、执念的一种表达?”
我没有轻举妄动,细细打量眼前的鬼母,它外貌看起来就跟三十岁左右的女人一样,皮肤在阴气滋养下慢慢变得光洁。
要不是它手中由头发编织的提包里不时冒出一两个婴灵,我几乎都要误以为这是一个真正的活人了。
鬼母的注意力并不在我身上,它停在王语面前,表情没有出现任何变化,依旧怨毒、扭曲,好似仇恨这世界的一切。
王语个子本就比同龄人矮,他吃力的抬头,还是那副谁都无法交流的样子,死死盯着鬼母。
我站在一边,汗流浃背,这种情况太过诡异,我也不知道该做些什么。
阴气渐渐变得浓郁,鬼母周身阴气极重,不经意散发出的怨念就让王语脸色苍白,嘴唇干裂,冒出血丝。
它似乎看出了王语忍受的十分痛苦,伸手在头发提包中摸索,然后拿出了一个通体纯白的婴灵。
这个婴灵身上怨气并不重,它紧闭着眼睛,好像在休眠一般。
鬼母接下来的举动让我有些莫名其妙,它将婴灵放在我面前,感受到活人气息,那婴灵双眉上方裂开一条细缝,同时睁开了三只眼睛!
第342章 福祸相依
“三眼鬼婴!”摩珂堕灵大阵有一定几率使婴灵变成罗刹鬼婴,三阴宗在妇幼保健院设置阵法,饲养小鬼、婴灵也正是出于这样的目的。
我看着鬼母掌心的三眼婴灵,心中翻江倒海,三阴宗中梦寐以求的罗刹鬼婴其实早已出现,只不过被鬼母隐藏,他们一直没有发现罢了。
没有孕育出罗刹鬼婴,阵法就不会撤去,鬼母的力量就会一天天增强,银针根部全部被阴气腐蚀,其实就算我不插手,鬼母脱困也只是时间问题。
“此鬼灵智已开,本身实力又极强,不可硬碰。”我猜不出鬼母下一步的计划,看着她的手掌越来越近,身体本能的想要躲闪。
“嘶!”
三眼婴灵口中发出一声尖鸣,我好像被毒蛇盯上,双腿打颤,眼看着鬼母拿着三眼婴灵的手贴在了我的肚子上。
身体里好像被硬生生塞进了什么东西,腹中宛如多出了一块寒冰。
血管高高隆起,腹部肌肉拧成一团,超出神经承受极限的痛苦,让我几乎快要晕厥。
“嘭!”
膝盖砸在地上,我双手按住地面,感觉五脏六腑都快要冻结:“它对我做了什么?”
抬头看去,鬼母掌心空空如也,刚才那个三眼婴灵不见了踪影。
“它该不会把那个婴灵塞进了我的肚子里吧?”大滴大滴的冷汗顺着额头滑落,根本站不起来,我现在还能保持清醒这已经是一个奇迹了。
“囚禁你,折磨你,伤害你孩子的凶手不是我!我只是来帮你的。”趴在地上,我喘着粗气对鬼母喊道。
它开启了灵智,应该能明白我的意思,抱着一丝侥幸,我央求它将婴灵从我身体里取出,可鬼母的反应非常冷淡。
头发编织的提包挂在手腕上,它再没有看我和王语,从我俩中间走过,消失在走廊尽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