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这些凡夫俗子只流于表面,难道你们就没有发现这个烫发女人身上最诡异的地方吗?”
“楼上有何发现?”
“现在明明是穿黑丝的季节,而这个女人居然穿着裤袜!”
“去你大爷的!”
简单补了个妆,刚才被哭花的脸又被厚厚的粉底打满,她在婴儿的哭喊声中涂完口红:“我的第一个孩子如果没有打掉,现在应该也有你这么大了吧。”
那一笑就会掉粉的脸看了绝对影响食欲,我都有些同情菜篮子里的婴儿了。
烫发女拿出手机,将婴儿抱起,她揉着婴儿哭肿的脸:“真像,你和那个负心的男人长的真像。”
说也奇怪,当婴儿被她抱在怀里时,哭声明显变小,胖嘟嘟的脸上似乎隐藏着更深的情绪。
“既然没人要你,那我就做你妈妈,来,咱们给爸爸打声招呼。”她拨打了那个男人的电话,果不其然被挂断,她不断试了好几个号码都没人接听。
“行,李子健,这都是你逼我的!”烫发女一手怀抱婴儿,她干瘦的胳膊勒的婴儿生疼,但她根本不在乎。
微信上找了好久,她终于找到自己的目标,点击视频通话,将手机高举脸前,使自己和怀中的婴儿都能出现在屏幕上。
视频电话没过多久就被接通,对方长的文静内向,穿着睡衣,挺着大肚子,眼睛红肿似乎刚刚哭过。
“你是谁啊?怎么会有我微信?”声音听起来很温柔,要比公交车上这个烫发女好几十倍。
“我是谁?你忘了自己邮件里那些照片了?”
“就是你勾引的我老公!”
“勾引?实话告诉你,你老公所谓的加班都是跟我在一起,我们互相了解身上的每一个地方。”
“住口!不知廉耻!”
“你也配说我?把他从我身边抢走的是你!我才是他老婆,看见了没,我怀里还抱着他的儿子!”烫发女满脸狞笑:“多像啊!你仔细看看,他和你老公长得多像!”
说着烫发女把婴儿的脸凑到屏幕跟前,还摆弄着婴儿的双手。
“你!你……”屏幕那边挺着大肚子的女人突然弯下了腰,她痛苦的叫喊着,听到动静,门外睡在客厅的男人冲进屋内。
“柔柔!杨柔!”
血浸湿了白色的睡衣,女人翻身从床上摔下,男人赶紧拨打急救电话。
手机视频将惨剧一五一十的转播,屏幕这边,婴儿哇哇的哭着,但烫发女却笑得异常开心。
“活该!”她笑吟吟的将婴儿放回菜篮子,然后就像是用完了一件工具,把篮子扔在脚边,任由孩子哭泣无动于衷。
坐在一边的依依本性善良,看到孩子一直哭,下意识想要去抱孩子。
她刚准备站起,就被我按住肩膀:“坐下,不该管的事不要管。”
车内广播响起,汽车启动,接下来连着三站,差不多开了四十多分钟的时间都没有发生任何事情。
“距离终点站没剩下几站了。”我不自然的点着脚,心中愈发感到不安。
这一路上虽然诡异,但并没有出现真正的危机,和新沪高中比起来平静的有些过分。
“叮咚!青土观到了,请带好您的随身物品,从后门下车,下车请走好。”
前后门打开,约莫一两分钟过后,车外响起有节奏的铜铃声,非常奇怪,就像是小时候在老家赶牛时晃动的牛铃。
“这次会上来什么东西?”
铃声渐渐清晰,菜篮中婴儿停止哭泣,几个乘客感觉莫名其妙。
就在这时,坐在最后一排办白事的五人齐齐站起,他们铁青着脸,动作还是那么的僵硬。
五人起身排队从后门下车,当他们依次转身我才看到,原来这几个披麻戴孝的人后脑都贴着一张黄底红字的符纸。
“后脑贴符?”我站起身想用手机录下符纸的模样,不经意间却看到车下面站着一个身穿青色道袍的老道士。
他一手摇晃铜铃,一手挥动柳条,嘴里念念叨叨。
“难道是传说中的赶尸?”我拿起手机走到后车门,正在念咒的道士身体一震,不可思议的看向我。
“你是……”我刚要说话,却被老道士制止,他比了个禁声的手势,将柳条插在腰间,取出一张黄纸刷刷的写了几个字,叠好握在掌心。
铜铃挥动,他闭着双眼上车,把黄纸塞到我手中,然后又闭着眼睛下车。
整个过程中没有说一句话,也没有看一眼车里的人。
我没有直接打开黄纸,而是目送老道士和那几个办白事的人走远。
“车辆起步,请坐稳扶好,欢迎您乘坐14路无人售票车,上车请备好零钱,投币一元,上车的旅客请往后门移动,下一站花园小区。”
与广播一同响起的还有烫发女的手机,她看了眼来电显示,脸上咧出一个难看的笑容:“喂?李子健你的宝贝老婆还好吧?”
“蓉蓉,你在说什么呢?你才是我的心肝宝贝,那个黄脸婆再也没办法妨碍我们了。”
电话里的声音清清楚楚,语调、声线和之前电话里的声音完全一样,但是说出的内容,说话的口吻却截然不同。
“你、你是谁?”
“我是子健啊?我这么晚给你打电话是想告诉你一个好消息,我们终于可以光明正大的在一起了!”
“你离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