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怜的家伙们,永远徘徊这阴森的鬼校里,生生世世活在郭君杰的恐惧当中。”
“其实我也蛮同情你们的,当初的罪过早已赎尽,灵魂还得不到安宁。相比于你们犯下的错误,这惩罚未免太残酷了一点。”
或许是被我说到痛处,秀木停下脚步:“我们不需要同情,你很快就会变得和我们一样了!”
他声音沙哑,喉咙中仿佛咀嚼着什么东西。
“合则两利,斗则两伤,你可以杀了我,把我的灵魂也囚禁在这里,但在此之前我还有一个提议。”
“说。”
“让我来帮你们解脱,助你们成佛。”
“就凭你?”
“不试试怎么知道呢?”
看到秀木陷入沉思,身上的尸斑退散,我悬着的心才慢慢放下。
这场赌命的谈判,应该是我赢了。
从收到阴间秀场可选任务通知时我就很奇怪,为什么任务会要求在校园里玩游戏?
玩什么游戏?和谁玩?怎么玩?
阴气森森的地方不可能还有其他活人存在,那么答案很简单,我要跟鬼玩游戏,而且玩的越多越好。
一开始我确实按照要求照做,但随着校园的神秘面纱慢慢掀开,我发现校园当中的鬼不止一个两个,而且他们之间可能还存在着无法调和的矛盾。
一方是制造了整场惨案的凶手,而另一方只是被囚禁在此处的受害者。
如果我所料不错躲在幕后操控一切的就是郭君杰,秀木、沈梦他们就像是小丑一样,存在的目的只是为了给郭君杰表演,不断重复恐惧和绝望,来洗刷自己的罪恶。
这种不对等的关系让我嗅到了机会的味道,我决定主动出击,和鬼摊牌。
“你们犯下的过错,这五年时间日日夜夜的折磨已经足够偿还,现在不反抗,难道你们还准备生生世世被奴役,永永远远做他的玩偶吗?”
我参加过民事诉讼案件,也做过调解律师,虽然当初只是为了混口饭吃,但至少曾经的经历让我学会了怎样去说服别人。
“你根本不需要犹豫,想杀我随时可以,但错过这个机会,你们永远都无法改变被囚禁的命运了。”
秀木最终被我说动,又变回正常模样:“让我相信你没问题,但如果天亮之前你还没有破解诅咒,那就永远留下来陪我们吧。”
“一言为定。”我说要帮秀木纯粹是信口开河,一点把握没有,本着能拖一会是一会的想法。
反正横竖是个死,不如赌一把。
“为了显示你们的诚意,可以让门口那个红裙子女鬼离开了吗?这些小把戏吓不到我的。”拿起手机时刻观察门外动向,镜头中已经看不见红色裙摆,但难保她躲在摄像机拍不到的地方,一开门直接被“摸头杀”。
“红裙子?”秀木的表情很诡异:“那东西我也是第一次在学校里见到。”
“她不是沈梦吗?!”事情跟我想象的还是有些不同。
“沈梦已经死了,或者说今夜的她已经死了。”
“你这话什么意思?”
叹了口气,秀木苦着一张脸:“我们几个只不过是残弱的意念,每天晚上都会被郭君杰放出来经历不堪回首的恐惧,就像是不断重复的噩梦,意念被折磨,不堪忍受消散就代表了死亡。”
“你有句话说的很对,我们只是在郭君杰手心跳舞的小丑,没有任何自由,永远都没办法逃离。”
“如果沈梦和薛飞今晚不会再出现,那红裙子有没有可能是你的其他同学?”我不确定秀木是不是在撒谎,所以刨根问底想获得更多信息。
摇着头,秀木说出了很关键的一点:“遭受诅咒的学生都穿着校服,只有外来者不同,比如樱子,她的来历我就一直没有弄清楚。”
沉默寡言,好似活在梦里的樱子竟然也是外来者?
“她是什么时候出现的?”
“大约一年前吧,她说来这里是为了等一个人。不过,你可别被她的外表欺骗,那家伙看似乖巧无害,其实身上怨气极重,连我们都避让三分。”
作为成年人,我和秀木的思考方式不同,行为的驱动力是目的,新沪高中里藏着各路冤魂,它们的目的是什么?
“这所学校里肯定有对阴魂有用的宝贝,所以才会招来祸事。”
“我倒从未听说我们学校有什么宝贝,只是刚建校时曾有个疯子指着我们学校正门,说是占了他家祖坟,大骂了三天三夜,后来被保安送走。”秀木耸着肩膀:“我发现你真是对什么都感到好奇,你干脆别当主播,去给十万个为什么配音算了。”
我咳嗽两声掩饰自己的尴尬,被一个毛头小鬼教育还真有些不适应:“言归正传,既然你们都是被郭君杰诅咒的,那只要找到他很多问题都能够迎刃而解。”
“你找不到的,我们在这所学校里游荡了五年都没有发现他的踪迹,只知道他在暗处偷偷看着我们,但却不知道他到底藏在什么地方。”
秀木的绝望我多少能体会到:“别担心,寻人搜尸方面我可是专家级的。”
新沪高中集体死亡事件没有对外界公开,想要处理那么多尸体,肯定不能大张旗鼓的往外运输,就地焚烧是最稳妥的方法。
“我们先去郭君杰溺死的净水槽看看,然后再去学校处理垃圾的焚烧壕。”跟秀木达成协定后,我把宿舍钥匙放进口袋:“红裙子可能离开,我们抓紧时间冲出去!”
抓住把手,扭动锁头,我拉开房门拾起摄像机就朝楼梯跑去。
“快跑!她好像跟过来了!”
不用回头也知道秀木口中的她指的是谁,我玩命狂奔,一步三四个台阶,总算有惊无险跑出女生公寓。
“走!马上去净水处理中心,别被追上!”我习惯性抱起路边呆坐的樱子朝远处跑去。
“不用激动,她好像没追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