蒲月站在圈椅上“喵喵”冲着垂花门叫嚷,柔顺的毛发炸开。
门口站了两位仆妇,两人手里捧着托盘,神色有些慌张。
这两位仆妇是正院老太太身边服侍的,见着阿渔,镇定下来大声说:“阿渔姑娘,你们六姑娘这猫真是厉害。”
猫猫脾气坏,阿渔干笑两声,招手:“蒲月快过来。”
蒲月跳下圈椅摇着尾巴跑过去。
阿渔:“两位嬷嬷请。”
姜杏之一直留意着外头的动静,收好绘本,走到正厅。
两位办事的仆妇这时也进了屋,满室墨香,不由得在心里感叹六姑娘到底是在贺家这种书香门第之家长大的。
“请六姑娘安。”
蒲月穿过她们,跑到姜杏之身旁蹲着,像是守护神一样。
“六姑娘的这个猫还真是护主,估摸着是没见过我们两个老婆子,见我们出现在了门口,不乐意呢!”其中一位仆妇说道。
蒲月得意的“喵”了一声,她可记得陆修元的吩咐,她有好好照顾新主人。
“惊着两位嬷嬷了,实在不好意思,阿渔给嬷嬷们上茶。”姜杏之面颊微红,温声说道。
“不必了,不必了,太麻烦姑娘了,我们就是过来给姑娘送衣裳的。”两人推辞道。
姜杏之见此也再不强求,准备过会儿让香净塞点赏钱。
想到这儿,姜杏之看了眼乖乖坐在她脚旁的蒲月。
唔~
蒲月和道长都是她的销金窟,这让原本就不富裕的她雪上加霜。
香净上前接过她们手中的托盘。
“姑娘得了空穿上试一试,若有不合适的地方吩咐一声,我们再送去给绣娘改。”仆妇道。
姜杏之客气地说:“好,劳烦两位嬷嬷跑一趟了。”
一般情况衣裳是不会有问题的,她来汴京也在云秀阁做过两次衣裳了,知道她们的手艺。
香净送两位嬷嬷离开,给两人各塞了二钱银子,说了会儿话才回来。
姑娘们新制的衣裳都是由那两位嬷嬷送的,回去的路上,两人小声说着话。
“六姑娘真真是好看,那皮肤嫩得都能掐出水来,我瞧着六姑娘什么都不打扮,只站在那儿,就觉得赏心悦目,我都不忍说句重话。”
姜杏之不出门,待在自己院子里向来是随性的,不施粉黛,长发随意编着,穿着素净轻薄的长衫,整个都显得格外温柔纤弱。
“谁说不是呢!六姑娘性子也软和,就是不爱出头,没四姑娘会说话,会哄人。”
“能言会道又怎么样,那脾气……”
方才她们去给姜月桐送衣裳,被刁难了一番,她们又不是做衣裳的绣娘,找她们的麻烦做什么?凭白受了一肚子的气无处发泄。
“你可别说了,若被人听到了,她还不得来撕了你的嘴,人家现在身份可不一般了。”
另一个仆妇撇撇嘴:“老太太好筹谋,帮四姑娘找了个国公府做夫家,听说五姑娘的婚事也要有着落了,还不知道六姑娘会怎么样呢!”
“到底是别处长大的,情分不比另外几位姑娘,婚事估计也就那么着吧。”仆妇语气中带着可惜。
府里姑娘夫人们的关系,她们伺候久了的老人都看在眼里,自然也感觉得到老太太和六姑娘之间感情十分淡薄,不亲热。
“再怎么也比我们好!”
“是啊!我们还是操心我们自己的事吧!”
·
香净进屋时,姜杏之正在□□蒲月的小脸。
“蒲月,你是猫猫,不是狗狗!”姜杏之无奈,蒲月怎么把自己当做看门猫了!
姜杏之认真地说:“我们保持戒心是对的,但不可以太凶哦!”
“姑娘,她听得懂吗?依我看,你晚上不给她吃小鱼干,给她点厉害瞧瞧。”阿渔乱出主意。
蒲月转头,奶凶奶凶地瞪她“喵呜”!
姜杏之看得直乐。
香净闲聊道:“我听那两个嬷嬷说,我们隔壁那座空宅子有人搬来了。”
她们来汴京的时候,那座宅子就无人居住,阿渔说已经空了五六年了。
“是吗?那可真有钱。”姜杏之抬头,满脸艳羡地说。
“姑娘怎么如今满脑子的都是银钱呀!”香净笑着打趣道。
姜杏之鼻子里哼哼两声。
不过姜杏之也说的是实话,汴京城宅子贵,除了达官显贵或祖上就汴京人,很少有人买得起汴京的宅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