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风平躺在床上,粗冷的针头和导管刺进身体里的那一个瞬间,她将下唇咬出了血。
一秒、两秒、五秒......
徐轩手法极稳,一路摩挲着她静脉血管的线条,一边将导管缓缓推进。
南风疼的满头大汗,脸色惨白,却死死咬着嘴唇强忍着,没有哼出一声。
季逸盯着她微颤的眼睫,眼底倏然就红了。
最后,透析机运转起来,红色的鲜血从她身体里缓缓流出,经过净化,除去废弃的物质,又从另一侧注入到她体内。
医生离开了,房间里只剩下他们两个人。
南风平躺在那里,毫无声息的脸上看不到一丝光彩。
季逸拉着她的手,放在嘴边,轻轻吻了吻,眼泪就直接滴到了她的手背上。
从那天起,每隔一天,南风都要进行一次穿刺透析,每一次,她疼的汗如雨下,却依旧固执的不肯发出一点声音。
就连周围的医生都不免动容,有一次,一个小护士看她做穿刺的时候,忍不住偷偷背过身,抹了抹眼睛。
季逸问过她,那么疼,为什么不肯出声。
那时候,她刚刚如获珍宝的喝了一小口水,放下水杯,嫣然笑道:“不是不肯,是怕吓着徐轩,万一他手一抖,刺的穿了或是偏了,还得再重来一次,妈的,到时候受罪的还是老子。”
他知道,她只是不想让来自病痛的声音再徒增他心里一丝一毫的沉重与负累。
可她说出的话,永远都是另一个样子。
日子一天天过去,南风越来越虚弱,心脏的扩张程度已经压迫到了神经,心衰引起了体内循环衰竭,肝功能严重受损,转氨酶已经是普通人的数十倍。
很多时候,她又重新陷入了沉睡之中。
而谁都清楚,这样睡着等下去,只有一个结果。
终于,在一个最为平常的周三早晨,徐轩风一般冲进病房,恰好南风也醒着,徐轩按捺不住心中的狂喜,几乎雀跃的要跳起来。
“有合适的供体了!”
接下来就是配型,做最后的样本比照,两天后,结果出来了,配型成功,可以进行手术!
医办室里,徐轩面色凝重的对季逸说:“虽然配型成功了,但是,她现在的身体太虚弱,说实话,如果要手术,我不仅不敢保证她是不是能下手术台,我连她能不能挨过麻醉那一关都没把握。”
季逸说:“可她想要试一试。”
“那万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