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侧趴在冰面上,维克托就跪在他边上,见他睁开眼睛,紧张的呼唤道:“勇利,你听得到我的声音吗?你还好吗?哪里痛?可以自己坐起来吗?可以接受移动吗?”
花滑是危险性很高的运动,撞击和练跳跃时摔倒都再正常不过了,而且当有人摔在冰面上的时候,决不能立刻上去搀扶,以免加重对方的伤势,通常来讲,要在受伤的人确认自己可以被移动时,再伸手去帮忙,又或者快速离开冰场,让专业救助人士上冰去处理。
勇利张张嘴,没能发出声音,只是吸了一口凉气,过了好一阵子,他才翻过身仰躺着,一股热流从额头顺着脸颊落在冰面上。
他用低不可闻的声音问道:“我刚才没听清,你说什么来着?”
维克托又重复了一遍,勇利喘了口气,回道:“我可以接受移动,但没什么力气,你撑我一下。”
能移动就说明勇利判定自己没有受到骨折、骨裂和骨骼错位之类的伤势,维克托松了口气,勇利对自己身体状况的判定通常很精准(毕竟受伤次数太多了)。
他从后方扶起勇利的上身,又双手托着他的腋下向上抬,勇利就借着他的力气勉强站起来,又很快捂着小腹神情痛苦的半跪在冰面上。
好痛,就像是有刀尖在腹部搅一样,坠坠的、尖锐的痛让他冷汗直流。
维克托俯身问道:“是撞到这里了吗?还是摔出内伤了?你还可以站起来吗?”
勇利摇摇头:“你再撑我一下。”
维克托就又把人撑起来,勇利这次终于站住,靠着自己朝出口滑去,一边滑一边用手摸了下额头,一手的血。
他浑浑噩噩的忍着浑身的疼痛滑到场边,先扶着挡板俯下身深呼吸几下缓解痛苦,维克托伸手在他后腰处轻抚,不断小声说着安慰和关心的话,过了几秒,勇利才站直下冰。
才踩在实地上,他就险些直接栽倒在地,这时又是平时不显山露水,在同门内斗时从来没赢过,但很有同门爱的波波维奇架住了他,才没让勇利又栽地上,不过波波维奇也只有一米七八,和勇利一个身高,要完全架稳勇利也不容易,好在维克托也很快从另一边扶住勇利。
两人一起将勇利搀到选手区,保罗立刻提着药箱冲过来。
“额头的伤口要缝针。”
他急促的说着,就要给勇利打麻药,被勇利伸手拦住了。
俨然伤重的勇利眼神冷静,淡淡道:“打麻药会影响比赛,不用打,就这么缝吧。”
保罗不敢置信道:“开什么玩笑!你都这样了,还要滑吗?雅科夫你快说说他!”
队医看向老教练,却见老教练沉默不语,而维克托则蹲在勇利身前,语气温柔又恳切的说道:“勇利,我知道你想要胜利,但真的没有必要逞这一时的英雄,明年你还要滑索契冬奥,现在先退赛养伤,也不会有人责怪你……”
勇利和维克托对视着,他思考了一下,缓缓说道:“维恰,我是不能退的,就像换了你遇到这样的事情,同样不可以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