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杭奇道:“就做完了?”
“是啊。”
对丁盘岭,她已经算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了,还想怎么着?
“咱们就不管了?”
“还管什么,事情都这么明了了,后面就让丁盘岭想办法呗,他的人脉、主意肯定比我们多啊,能耐也比我们强,我们可以功成身退了啊。”
宗杭说:“你一点都不关心2040年那事?”
“有什么好关心的?预言而已。再说了,既然霍金都给出这预言了,很多科学家也提出预警了,那些高层的、精英的、比我们更有本事的人,能不关注这事?能不积极想对策?天塌下来还有高个的人顶着呢,你担心什么?”
也对,世界上那么多比他聪明、有本事、有远见的人,人家能想不到这个?怎么也轮不到他来忧心全人类的命运啊。
宗杭正想说什么,门上传来敲门声。
易飒理清了大谜题,心情舒畅,几乎是从床上蹦下来的,步子异常轻快地走到门边,透过猫眼往外看了看,回头提醒宗杭:“是丁玉蝶。”
宗杭一下子想起抱大腿那回事来了:“不会是……算账来了吧?”
有可能,易飒向宗杭使了个眼色:“待会我来说,你附和就行。”
说完,一把拉开房门。
***
丁玉蝶斜倚在一边的门框上,两臂抱在胸前,脸色很不友好,再加上刚吃饱了饭,打嘴仗的精气神很足。
兴师问罪,用不着委婉。
他开门见山:“你们什么意思啊?”
易飒奇道:“什么什么意思啊?”
宗杭很茫然地看丁玉蝶,又看易飒,一副搞不清状况的模样。
还装!
丁玉蝶气了:“锁金汤的时候,刚下水,你俩就抱我腿,差点把我拽翻过去!”
易飒说:“等会……我听明白了,我们抱你腿?不是,丁玉蝶,我想问你,我和宗杭都能坐水,我还是水鬼,水下功夫不比你差,我为什么要抱你的腿?”
丁玉蝶说:“是啊,所以我也想问……”
易飒打断他:“你看见了?亲眼看见了?”
丁玉蝶一时语塞:“水底下那么黑,谁能看见啊。”
“那你凭什么说是我们抱的?”
丁玉蝶有点结巴了:“那当时,水底下除了我,就你们俩啊。”
“你确定?当时那个唱阴歌的可是喊了句‘开门了’,谁知道开了门,门里出来了什么啊。”
宗杭很配合地打了个寒噤。
丁玉蝶愣了一会,终于听懂了,脸色也渐渐变了:“我靠,你那意思,下头是有……”
他后背心有点发凉:还真的,那老头唱得那么瘆人,指不定招来什么东西了呢。
阖着是自己想当然了,丁玉蝶有点不自在,很快切进下一个话题。
他向易飒使了个眼色,示意她过来点,然后压低声音:“我问你啊,你在金汤穴里,发现什么了吗?”
易飒装傻:“下水不久,我脑子里闪光似的,就没知觉了,再睁眼,已经在这房间了,能发现什么啊。”
丁玉蝶冷笑:“没错,大家都一样,但要善于发现你懂吗,很多事情是有痕迹的,你要善于观察,然后……你就会发现,事情一点都不简单。”
易飒心里咯噔一声:“你发现什么了?”
丁玉蝶现出倨傲之色来:“很多。”
“首先,醒来之后,我发现,我喉咙这,红了一片,就这……”他仰脖子给易飒看,“还有,我那件t-shirt,潮牌,不经拉,不能机洗,然而它领口大了一圈,而且领口后头有一处,衣料都皱变形了,这说明了什么?”
妈呀。
宗杭差点笑出来,赶紧低下头,装着清嗓子遮掩过去。
易飒一只手死抠住门背面,强自做出一副惊惧的表情:“说明了什么?”
“金汤穴里,肯定有什么东西拽了我的衣领,不明生物。”他压低声音,“没准就是复活的尸体,还有……”
“我洗澡脱衣服的时候,鬼使神差的,拎起来闻了一下,我发现有一股……老陈醋的味道。”
易飒把自己的衣领拎起来,作势闻了闻:“没有,我没有,你别是错觉吧,鼻子灌了黄河水,不好使了。”
丁玉蝶瞪她:“什么错觉!我住在山西,拿老陈醋吃过多少饺子你知道吗?我能闻错?”
“还有!”他唰地松手,给她看手里一直攥着的一个透明塑胶袋,还抖了两下,“我洗头的时候,从头发里,摸到两粒小米,我拿袋子装起来了,这又说明了什么?”
说明丁盘岭置办的山西土特产里有小米呗,还能说明什么?
丁玉蝶神气活现:“这事,我要跟盘岭叔好好说一下,历代锁开金汤,从来没有人给出过任何线索,为什么?其实不是没线索,而是他们不善于观察,也不善于思考。我拿到的线索,虽然也不多,但是,我是所有水鬼中,唯一一个拿到的,only me!”
他又抖了两下那个塑料袋,向她展示自己的与众不同:“机会,总是留给有准备的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