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她每一次坐下来,静静的打量他,翘着拾指一下又一下的拨弄他的睫毛,他都没有反应。
田诗园一根一根睫毛拨了拨,安子奕还是安详的躺着,睫毛眨也没眨一下。
“阿奕?”她酸楚地看着他,“你什么时候才能回应我?”
田诗园笑了笑,“没关系,现在没反应,说不定下午就有反应了。今天没反应,说不定明天就有反应了。”
然后这个月没反应,说不准下个月就有反应了。
又或者,今年没反应,明年就有反应了。
反正,一天天,一月月,一年年,她都会等,一直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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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诗园去买了指甲剪回来时,坐在床尾先给安子奕剪了两只脚的指甲。
她剪得特别的细致,生怕弄疼了安子奕。
所以每一次给他剪指甲时,都不会一直剪到底,留下的一点点最后慢慢磨平。
一双手指甲,再加一双脚指甲剪下来,得耗去她大半个小时的时间。
但她一天二十四小时的时间,除了休息,就全部是用来陪安子奕了。
她以为会弄疼安子奕。
事实上,这一年的时间来,有两次是不小心把他的皮给剪破了,但他一滴的反应也不给,哪怕是疼得抽一抽脚,抽一抽手。
可是没有。
还有一次,是田诗园故意剪到他的肉的,希望他能给点反应。
事实上,安子奕没有。
她也是医生。
她清楚的知道,就算安子奕能醒过来,也不可能像电影里那样,一醒来就能像正常人一样,生活处理,能吃能喝,能跑能动,能如往常。
那是不可能的。
那全是电影和里的情节。
如果子奕能醒,一定是一点点的康复。
从他恢复意识,到正常下床,行走,工作,又是一个漫长的恢复期。
剪最后一根脚指甲的时候,窗户不知道被什么东西砸了一下,砰的一声。
惊得田诗园手抖了抖,所以不小心剪到了安子奕的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