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2 / 2)

潜鳞 尤四姐 3309 字 18小时前

她很恼火,柳眉倒竖:“干爹不喜欢我吗?我可是暗恋了干爹很久,干爹不知道吗?”

龙君似笑非笑望着她,“暗恋本座很久?”

“干爹这样的俊俏男子,最惹人爱了。”她笑起来,糯米银牙,妩媚刻骨。一双手无处安放,扣住他的脖子,交缠在他脑后,侧过脸在他颈间嗅了嗅,“干爹的味道,真吸引鱼。”

她说着,舔舔红唇,咽了口口水。

“好饿。”她轻轻喘息,“干爹我饿。”

那猩红的嘴唇靠过来,像盛放的花瓣,娇艳欲滴。井里那么安静,听得到她的呼吸声,仿佛蘸了蜜,能入侵他的神经。她慵懒地微笑,“要不是落进这里,我可能永远没有勇气让你知道我的心。九川,你是喜欢我的吧?对不对?”

她叫他的名字,虽然绝不是她的本意,然而身体是她的,一切都是真实的。他抬起手,在她肩上拍了拍,忽然很想念他的初恋情人。哪怕和这情人只有一句”吃了吗“的交情,他也还是怀念她,因为她是第一个叫他名字的人。

再看看她,她仰脸凝望他,明净的眼眸,简直让人误以为她是一张单纯的白纸。他叹了口气:“你玩得太过了,会引火自焚的。”

她抿唇一笑,“就算我犯了天大的错,干爹也会原谅我。”

他点点头,“这话倒是真的,你看就算你被乱七八糟的东西附体,我也没有舍得打你。”

她蓦然变了脸色,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扣住他的肩说:“我要亲你了。”

他依旧淡淡的模样,“亲就亲吧,你看见谁在浓情蜜意的时候征取对方意见的?都筹备了半天了,一直不进入正题,本座很是苦恼啊!还有我得提醒你一点,脖子以下是不能描写的,你动手动脚也没用,都会被‘哔’掉,懂不懂?”

这招果然很奏效,眼看着她推开他,大声叫骂起来:“好你个当干爹的,居然对自己的干女儿心怀不轨。哼哼,我就知道这天下没有一个干爹是单纯的,看你人模人样,其实是人面兽心的渣龙。我这么单纯可爱,你怎么忍心下手?真是贱可贱,非常贱!”

这个画风转得有点快,龙君感到没法适应,“调戏人家的时候叫人家干爹,现在翻脸了,叫人家渣龙?你的伪装功力也太差了,别忘了这只鲛人话都说不利索,这么长篇大论,分明是想让我打你。”

他举起手来,没等她还嘴就呼了过去。想来是个怕挨打的鬼,他只是作势,还没等巴掌落在脸上就逃得无隐无踪了。撇下一条半死的鲛人浮在水面上,肚皮朝天,昏睡不醒。

看吧,陌生的地方是不能乱入的,谁也不知道暗处隐藏了什么东西。他拍拍傻鲛的脸,“醒醒,别睡了。”

鲛人闭着眼睛,嘴却高高撅了起来。

这是打算来一出睡美鱼吗?不亲就醒不过来?龙君有点生气,真是不像话,好好的父女关系,搞得这么复杂干什么?

“不醒我就走了,让你一个人留在这里喂鬼。”那只鬼倒是很纯情,最出格不过添了他两口,最后也没敢亲他。

他转身要走,发现衣角被她牵住了,她依旧没有睁眼,只是轻轻嗫嚅,“小鲛没脸见干爹了。”

为什么?因为躯壳虽被占据,她的神识还是清醒的。刚才遇见的鬼没有坏心,只是寂寞了太久,渴望男色罢了。它抱着龙君,摸他舔他,她都感同身受。当时还在感慨“哎呀,这嘴唇太香甜了”、“哦哟,这身材太火辣了”。可惜它最终没有伸出魔爪,否则可以借着鬼上身盖住脸,事后一推四五六,先过过干瘾再说。

邪恶是邪恶了点,却是她的心里话。不过在龙君面前必须保持清纯的形象,要装成受害者,让他产生罪恶感。

她捂住脸嘤嘤嘤,“我的舌头……初舔没了。”

初舔是什么鬼?龙君目瞪口呆,“是你主动,这个不能怪我。”

“我不管。”她继续嘤嘤嘤,“干爹轻薄无知少女。”

世上怎么会有这种事,他什么都没干,而且被轻薄的明明是他,为什么要被倒打一耙?

“本……本座……本座也是纯情少男啊。”他实在找不到理由搪塞她,其实这种事说起来还是女孩子比较吃亏一点,他也承认。

夷波不好意思面对他,决定趴过来背对着他,然后发现脸浸在水里不好说话,于是又翻转,闭着眼睛反驳他,“两千岁了,不是少男。”

不近女色,哪怕四千岁也是少男。况且应龙的寿命是无止尽的,两千岁对于漫长的生命来说,根本不算什么。

他有些气结,恨恨盯住她,“你睁开眼,有话当面说。”

她不愿意,“无颜相见,绝不睁眼。”

她办事就是这么莫名,闭上眼睛看不见他,就是不见面吗?她那白花花的大脸就在他眼前呢!可是他真被她这么白痴的反应弄得很光火,“我觉得逃避解决不了问题,像刚才这样的事,我们还需从长计议。”

她说:“不计议,鱼也是有尊严的。”

他揉着胸口喟然长叹:“你看看这四面墙,天知、地知、你知、我知罢了,就让它随风散了,这样不好吗?”

可是话音刚落,头顶上传来喊声:“君上,我们看见了。”

他仓惶抬头,圆圆的井口上探出两个乌黑的脑袋,映着蓝天白云,分外显眼。

夷波啊了声,浑身扭动,掀起巨浪,“看到了!看到了!”居然没有羞愧之意,娇嗔里面满满都是得意。

龙君恼羞成怒,“你们在那里多久了?”

阿螺看看惊虹驸马,“我们来的时候发展到哪一步?”

惊虹说:“就是湿身、舌吻嘛。”

龙君要晕倒,湿身是有的,可是什么时候舌吻了?所以说人言可畏,现在看来连鱼言也可畏了。

“本座要填掉这口井!”他气急败坏,水下的龙尾一甩,井壁上的砖缝开裂,从底下一直延伸到了井口。

周围摇摇欲坠,已经有碎砖往下掉落,他扯起夷波,二话不说腾空而起,隐约听见身后有人破口大骂:“有没有搞错,是你们主动落到人家地盘上来的,还不许人家娱乐一下?多大点事,不过开个玩笑就拆人家房子,你这种行为真是吊炸了好吗!刚才明明受用到不行,现在装什么装?斯文败类、假正经……喂喂,不如再坐一会儿,我下碗面给你们吃啊……”

轰地一声,井塌了,这只水鬼因为一时兴起玩脱,搞得连抓交替的场所都没了,也算倒了八辈子霉。

龙君上岸后气定神闲,夷波和阿螺反而面面相觑。但是她们坚信,刚才的一小步,人生的一大步,不管怎么样木已成舟,龙君如果是条汉子,就该担负起责任来。当然,事情肯定不会那么顺利,阿螺也做好了准备当证人。虽然这个证人可能得冒生命危险,但为了朋友的终身幸福,她决定栽赃到底。

“看见了?”龙君问,“真的看清了吗?”

惊虹驸马有点怕,往后缩了缩。阿螺坚定点头,“绝对看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