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权贵的五指山 卿隐 1939 字 6天前

“无论何时,要自立。”

英娘泪眼婆娑,用力的点点头。

霍殷令他们三人退下。

弥留之际,她的身边只剩下了一人。

霍殷微抖着手去抚她削瘦的脸,饶是她已不复当年娇嫩模样,可他依旧觉得有如初见般,在那文墨香味浓厚的书坊里,她垂首低眉的侧身站着,他略有孟浪的上下打量,那时惊鸿一瞥,他觉得静静而立的她犹如白玉兰般通透的令人难忘。

“这一生,你究竟在抗拒什么?”他无法理解。只要她肯,他可以给她至尊无上的权利,世上任何东西她都唾手可得,享尽尊荣和富贵。可她一直较着劲,拧着,怨着,恨着……那么她想要的究竟是什么?

沈晚突然笑了下,她并没回答他这个问题。

霍殷似乎也料到了她不会给她明确的答案。他没有再问,只是颤着手去摸她微勾的唇角。

然后他的身体猛地一僵。

他不可置信的去探她的鼻息……

候在门外的人猛地听见里面传来一阵大笑声。

笑着笑着,那似要宣泄胸中情绪的大笑就变成了嚎啕大哭。

门外候着的人全都噗通声跪了下来。

这一日,汴京城家家户户挂白幡,哭声震天。

永安五年二月初九,摄政王侧妃薨。

丧礼上,摄政王抚尸痛哭,前来悼念的诸位官员无不惊悚,这样的摄政王颠覆了他们的认知范畴。

摄政王抱着尸体七天七夜不休不眠,最后是永安帝趁他精神不济之时夺过尸身,装棺入殓。

后来,汴京城内就开始流传当朝摄政王与其侧妃的种种,还有人写成了戏文私下流传,虽其中内容大有改编,也改名换姓,却还是不敢拿到台面来说。

霍殷在宿醉了几场后,令人封了晚风苑,在他有生之年,再也没有踏进去半步。

似乎要抹去她在这个世间的任何痕迹,他将她的名字在霍家的族谱上划掉,又亲自去户部销毁了与她有关的种种痕迹,令府中人不得谈及,恨不得天下所有人都对她三缄其口。

他按时上早朝,处理公务,带兵打仗。虽年过花甲,却依旧目光如炬,凛然不可犯,战场上更是悍不惧死,饶是凶猛强悍的匈奴骑兵,见了他的旗帜都有些闻风丧胆。

安民生,平内乱,除外敌,辅佐着小皇帝,大齐在他手中开创了永安盛世。

永安九年二月。

又是一个大雪纷飞的时候。

为大齐朝鞠躬尽瘁,为民生殚精竭虑的摄政王霍殷,薨。

永安帝扶棺痛哭。追封十一字谥号,以示哀思。

之后他依照他父亲遗言,在霍家家谱上亦划去了霍殷两字。金棺不葬皇陵,葬终南山。

“滴答,滴答……”重症监护室里安静而沉闷,伴随着各种仪器交织的声音,沈绾绾缓缓睁开了眼。

她茫然的看着上方雪白的天花板,有好长时间的茫然。

这是哪儿?她是谁?

再之后她猛地吸气,不敢置信的僵硬扭动脖子四周看看,然后又看了一遍,就猛地闭了眼。

迅速睁了眼又看了一周。

她想抬手扇自己一个耳光,双手却酸软的没有力气。

她闭了眼又睁开,睁开又闭上,反复数十次,终于有些相信了。

她,回来了?!

第87章 番外

永安二十九年。

虫鸣稀疏的隆冬深夜, 尚书房内炭火烧的正旺,噼里啪啦燃烧的声音交织着不时翻阅卷宗的哗啦响声, 缓缓流淌在这寂静的空间中。

永安帝身披白色狐裘伏案翻阅,神色是惯有的平静温和。

正在此时, 尚书房门外传来一阵声响不大的喧哗声。

永安帝浓烈的剑眉微蹙了下。

身旁的太监总管赶忙放下拂尘, 轻手轻脚的下了殿外出查看, 不过片刻功夫就折身回来,跪伏在永安帝面前。

永安帝的神色沉凝了片刻。

放下了手里卷宗, 他看向面前的太监总管,低声叹道:“说吧。”

太监总管痛哭道:“圣上,慈宁宫太后娘娘……薨了。”

太后久病沉疴,时至今日已然药石无医,对此, 永安帝已早有心理准备, 听闻此消息只恍惚了片刻,就回了神。

“慈宁宫太监总管可在外面?”

太监总管愈发伏低了身体:“回圣上的话,刚慈宁宫掌事嬷嬷来报,顾公公他,殉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