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气虽冷,但阳光很好,空气也干燥,将它们挂在院子里,晚上应该就能干了。
灶台上温着红枣粥,也不知他是从哪里弄来的红枣,昨晚就给她沏了水喝,今早又用红枣熬了粥。
其实齐悦不太喜欢红枣粥,因为熬煮过的红枣会发酸,但她还是一口不拉地喝完了,浑身都暖了起来。
经期头来的三天量会很大,齐悦垫了厚厚的棉布条,腿上套了两件秋裤加黑色外裤,身上则穿了那件新买的军绿棉衣,只差再裹上围巾和帽子就可以变成一个球了。
齐悦被自己的装扮逗笑,到了刘家却被刘老同志夸赞:“果然是长了一斤肉,人圆了能抗寒,看着也有福气。”
齐悦被这个“圆”字夸得哭笑不得,飞快转了话题,与他把脉。
齐悦这天在刘家呆到中午,等来了师父的电话,只还没说两句话,一个熟悉的声音透过话筒传过来:“大姐,我是明明,你什么时候才能回家?”
齐悦愣了一下,电话那头,话筒已经被齐明明抢走,她委屈地说道:“大姐,你都去京市好久了,家里的芦花鸡已经孵了一窝小鸡仔,栏里的猪也养肥了,爹说再过半月就杀了做腊肉……”
听着齐明明絮絮叨叨地说着农家的事,齐悦发现自己分外想念家里,想念家里的人。
想念性子有些软却分外疼她的余秀莲,想念一看到她就偷藏烟枪的齐老爷子,好在那烟枪早已没有烟丝,他只是过嘴瘾。
也想念电话那头的齐明明,拿着算盘能玩一天的牛根,喜欢爬树收集蝉蜕卖钱的齐兴国,娇娇怯怯怕生人的袁巧儿。
还有总琢磨着挣钱的余国庆,永远笑眯眯的外婆……
第393章变化
脑海中浮现亲人们的音容相貌,耳边是齐明明带着乡音的念叨,齐悦生出一股立马飞回家的冲动。
但最终,她微哑着声道:“我很快就回家了。”
话筒那边声音一顿,旋即兴奋的大叫:“姐,很快是多快?是明天吗?”
齐明明的声音很大,整个客厅都听到了,坐沙发上自己研究棋盘的刘老同志抬头看过来,似透着哀怨。
齐悦有些心虚地背过身,贴着话筒道:“没那么快,刘爷爷的病还没好,我得再住一个来月。”
电话那头齐明明哀嚎一声,齐悦猛地想起一事:“今天是周二,你不是应该在学校上课吗?”
电话那头的齐明明顿时支吾起来,不等齐悦追问,话筒就换了人,黄医生带着笑意地说道:“齐明明说她成绩好,学校老实特批她休假两天。”
齐悦确实不相信的,她历来知道齐明明是个胆大的,尤其喜欢先斩后奏,她对着话筒道:“师父,你跟明明说一声,若这次期末考试她不能考第一名,我回家就不给她带礼物。”
很快,电话那头响起齐明明兴奋的声音:“大姐,我期末肯定能考以第一名,你给我带什么礼物?”
齐悦忍不住笑了起来:“先保密,收到时才有惊喜。”
齐明明立刻道:“大姐你现在告诉我,我现在就有惊喜。”
这丫头嘴皮子是越来越溜了。
不过齐悦最终没说带什么礼物,因为她还没准备。
勒令齐明明将话筒还给师父,师徒俩继续探讨刘老同志的治疗方案。
一通电话结束,已经是半个小时之后。
放下话筒转过身,就对上刘老同志哀怨的目光:“一个月之内,我的老寒腿怕是治不好。”
齐悦有些尴尬地摸了摸脸:“我刚刚跟师父商量了,给您改了两味药,一天一次针灸改成一天两次,应该能加快治疗速度。”
刘老同志却沉默了一会,就在齐悦以为他不同意时,他叹了口气:“悦丫头,我的身体比前一阵强不少,最近军部事也多,我准备按点上下班。”
齐悦有些愣住,试探着问道:“刘爷爷您的意思是让我当家庭医生吗?”
刘老同志点头,眼底露出一丝愧疚:“我知道这样一来你跟雷军相处的时间会少很多,你要是不方便,那就改成晚上针灸,我让司机接送你。”
齐悦没有第一时间回应,心底很是为难,若是住进刘家,她与雷军就只有周末能相聚;而她留在京市的目的本就是给刘老同志看病……抬头看见刘老同志发白的两鬓,终是点头:“我回去跟雷军说一声,明天我收拾东西搬过来。”
听到她这话,刘老同志很是高兴:“也不用着急,你过两天搬过来也行的。”
齐悦摇头,既然答应了,那就尽早搬吧,只心底有些遗憾,距离结婚证生效日期就剩下三日了。
脸上猛地一热,她摇头将杂念丢开,算着时间差不多,便给刘老同志进行第二次针灸。
等到离开刘家时已经过了三点,齐悦急匆匆出了大院,赶到公交车站等车。
站牌边上一辆绿色吉普忽然按响了喇叭,齐悦虽站在道路牙子上方,但因为之前在大院门口的经历,她还是往后退了两步,确认那辆吉普就是开上来也会先撞上站牌,她有足够的时间撤离。
思绪漫天乱飞,那辆吉普喇叭停了,车门却打开,走出一个仪态万方的身影,是艾欣兰。
“齐悦,阿姨有件事要跟你聊,咱们上车吧。”艾欣兰声音温柔,朝她招手。
齐悦眉头蹙了一下,似乎知道她会拒绝,艾欣兰紧接着又道:“阿姨这次找你谈的事与你切身相关,你还是听一听。”
齐悦不为所动,冷淡地道:“我的事就不劳阿姨费心了。”
艾欣兰略挑了挑眉:“你跟雷军的婚事你也不关心吗?”
听到她这话,齐悦心头莫名生出一丝不安,盯住她问道:“你想说什么?”
艾欣兰嘴角扬起完美的弧度,指了指身旁的吉普:“我们上车说吧。”
齐悦抿了抿唇,走过去拉开后座车门坐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