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是,我们不是。”余秀莲别吓得脸都白了,连连摆手,可惜她这副模样反倒更让对方怀疑。
“不是的话你心虚什么?”
“她心虚了,那就说明他们就是那姑娘的家人。”
“对,错不了,看年纪应该是那姑娘的爹娘!”
李家村的人七嘴八舌,几句话就定了他们的身份,根本不容人反驳。
“好嘛,齐家人都已经登堂入室了,你们雷家还拖着不跟我女儿退婚,你们真是欺人太甚!”人群中一个干瘦汉子跳脚大骂,唾沫乱飞。
“欺人太甚的是你李老三!”中年妇女松开齐传宗的胳膊,指着干瘦汉子大骂,“这婚事当年是你李老三求着定的,去年看我儿子伤了脸不乐意了要退亲,却连当初的定礼都不肯退,我叶英梅活了大半辈子还没见过你这么无耻的人!”
“我无耻,能无耻过你儿子吃着锅里的看着碗里的?”
李老三根本不接她的话茬,胡搅蛮缠,他身后李家村的人也起哄附和:“雷家婶子,这就是你儿子不地道了,吊着两个姑娘不放手,这可是要遭天打雷劈的!”
“你,你们……”叶英梅被李家村人的无耻气得手指发抖,她点着李老三咬牙道,“行,我比不过你的无耻,你这样的亲家我也要不起,定礼我也不要了,就当喂了狗,我现在就去把订婚文书拿给你!”
“等等——”李老三拦住她。
“你还有什么事?”叶英梅寒着脸,“难道你李老三又想反悔不成?”
“我李老三做事可从不反悔,我只是要提醒你一句,我家雅萍可是等了你儿子三年,现在婚事不成,你家总得给点补偿吧。”李老三比了个数钱的手势,“你若是不给,我就去你儿子的部队告他耍流氓,让他连兵都当不成,还要被抓去劳改!”
“你,你……”叶英梅被气得脸色青白,手指着李老三话都说不出来。
刚刚直起身的齐传宗听到这里再也按捺不住,上前道:“我可以作证,雷家大侄子他是救人不是耍流氓,你就去告也没用。”
“你作证?”李老三冷笑,“你作证有个屁用,你得让你女儿当着全镇人的面承认军子亲了她是为了救她而不是耍流氓,你敢吗?你敢让你女儿去吗?”
李老三一句句质问,逼得齐传宗踉跄倒退,脸上惨白一片,嘴唇翕动数下,却发不出一点声音。
“我……”绕到栅栏边上的齐悦刚张开口,余秀莲就冲过来捂住她的嘴,又把她的头紧紧按在怀里,将她身体挡得严严实实。
“别出声,现在千万别出声,娘求你了。”
余秀莲在她耳边哀求,声音透出一丝哭音,震得齐悦身体一僵。
“不敢吧?不敢就老实给钱!”李老三满脸得意,一把扯住齐传宗的衣襟,“姓齐的,我李老三还告诉你,我不光要找雷家要钱,还要找你要钱,今日你要是不给钱,你就别想竖着走出这院子!”
李老三这番狠话刚落,院外一声怒喝:“李老三,今日是你别想竖着走出院子!”
声未落,院门轰然大开,腿上泥水未干的村民持着扁担拿着棍子冲了进来,挤得竹节栅栏都歪了,却还有人没能进到院子里,这阵势惊得李家村二十来人齐齐变色,惊慌倒退。
但后方是墙,再退就抵到墙了,最前方的正是李老三的二儿子李二根,眼见龙源村民拿着扁担要砸在他身上,吓得他慌张大喊:“你们不要乱来,打人是犯法的!”
“我艹你妈的,你们闯人家里打人不犯法,我们打你们就犯法?”
龙源村领头的高个青年拿着扁担指着他的鼻子大骂,吓得李二根连连摆手:“没,我们没打人,还没打人,你们不能打我。”
高个青年双眼一眯,睨着他冷笑了:“刚刚没来得及打吧?没事,我现在给你机会!”
说完,抓起那人的拳头往自己肩上一砸,同时扬起扁担朝砸向对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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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归来
从齐悦被余秀莲抱住,到院门被冲开,不过眨眼的时间,村民蜂拥而入,她还未来得及反应过来,就与余秀莲一道陷入人流中,而后又被挤到角落紧贴到栅栏上,两村人对峙叫嚷,场面一片混乱。
余秀莲的脸白得吓人,她双手握着齐悦的腰往上托,急声说道:“你翻过栅栏赶紧走,不许回来!”
“我们一起走。”齐悦抓住了栅栏横条。
余秀莲知道自家女儿性子倔,只得哄道:“你先走,我找到你爹后就会走。”
“那我们一块找他。”齐悦一脚踩着栅栏横条上拔高身高,扭头查看,只是她还未找到齐传宗的身影,就看到一个高个青年一脸凶狠地抬起扁担砸向对面之人,惊得她大喊:“住手!”
“住手!”
两道声音几乎同时响起,但她声音被掩盖在众人的喧噪之中,而后一道声音从院门方向而来,却如一道惊雷破开喧噪,直冲入正欲行凶的高个青年耳中,惊得他的手一颤,扁担将将停在对面李二根的脑门前一寸的位置,而后猛地收了回去。
劫后余生的李二根满头大汗,差点软到在地。
不过这会没人关心这个倒霉青年能不能站起身,所有人的目光都转向了院门口,而后齐齐倒吸一口凉气。
但见院门口站在一个染血的高壮身影,他的肩上趴着一头足有三百来斤的黑毛野猪,尖嘴獠牙,一双血红大眼凶狠地瞪着前方人群,似乎下一刻就要扑过去撕咬他们,骇得他们齐齐倒退,挤作一团,也难得地暂时放下了两村之间的嫌隙。
齐悦是在场之人中唯二没被野猪吓住的,因为此刻她挂在栅栏上视线拔高,男人又恰巧扛着野猪侧对向她,所以她清晰看到野猪紧贴着男人后背的腹部正插着一根尖利木棍,猪血顺着木管流下,染红了男人的背心和裤腰,她便知这头野猪虽看着凶狠,实则已经死去,并没有什么危险。
真正危险的是扛着野猪的男人!
此念刚起,男人似有所觉,头一侧,两束黑沉沉的目光直射过来,仿若两道剑光要将她立劈当场,惊得她手抖脚滑,一头从栅栏上扎下,却没有看到男人下意识伸手,方向正是她掉落的地方。
“好家伙,军子你居然打了一头野猪回来!”
恰这时,高个青年大笑起来,声音掩盖了齐悦掉落的声音,他拨开人群,一边迎上去一边笑道:“你们都傻了不是,军子怎么可能将危险引到村里?这头野猪肯定被军子打死了,你们都不用怕。”
就算高个青年这般说了,村民依然无法完全放下心,一汉子朝男人问道:“军子,这头野猪真被你打死了?”
龙源村民口中的军子,也就是雷军,他的目光自那处栅栏收回来,朝汉子点头“嗯”了一声,而后肩膀一抖,三百余斤的黑毛野猪就被卸下,嘭地砸落在地,震得旁边的简陋院门都晃动起来,野猪那对大睁的血红眼睛也被震得眼皮耷拉下来,獠牙磕地,口中溢血,血腥气浓郁得能将人憋死,但村民却高兴得欢呼起来,争先恐后围拢过来打量野猪,又高声称赞雷军的勇武。
“军子好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