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伟看着用石灰腌制在木头盒子里的脑袋,感到一阵眩晕。
博洛他是认得的,当然能看出这的确是大清端重亲王的头,如假包换。
倨傲的蒙古人坐在马上,似笑非笑的看着他。
刘伟站在马前,好似一个卑微的马夫。
几天前王欢的人来的时候,要求他过来丫角堡迎接喀尔喀蒙古人,带他们从山西境内绕开围困大同的清军,从山西北部直接截断清军进入北直隶的归路。他还以为是在开玩笑。
现在看来,这都是真的。
凉国公的棋盘,大如苍穹,刘伟已经转不过弯来了。
他望一望蒙古人的军阵,几面硕大的旗帜下,有身份尊贵的蒙古大将立在那里,那应该就是本塔尔汗了。
冷汗从刘伟的额头上流下来,这等酋首,往日里见到,都是避之不及的存在,现在隔得这么近,刘伟感到压力很大,两条腿不自觉的在打颤。
一只手搭在刘伟肩上,将他朝后拉了拉。
刘伟惶恐的看去,一身白甲映入眼帘。
夔州军千总张建春迈步上前,沉稳的朝蒙古台吉拱拱手,态度不卑不亢:“末将奉凉国公令,特来迎候大汗!”
台吉眯缝着眼上下打量了一番,点点头,跳下马来,带着张建春向本塔尔汗的方向走去。
刘伟僵在原地,不知道该怎么做,迷茫的看着。
如梦似幻。
白甲身影只有一个,却好似闲庭信步,从容走向千军万马的兵戈丛林,恍惚间,那位身份尊贵的蒙古大汗,好像从马上下来了,笑着等候。
双方友好的问候、打招呼、见礼、说话。
亲密得如同久别的战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