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攻!马上攻!”曾英暴喝道,抽出腰间佩剑遥指薄刀岭:“杨展,你带领先锋军马,攻上去就算你头功,夔州府就算是你的了!”
杨展大喜,躬身领命沉声道:“末将领命!”
蒋理看了看杨展,瞧他满脸喜色的样子,暗自叹了口气,摇摇头,又瞄了一眼曾英,想说点什么,想了想却又闭嘴不言。
曾英见杨展匆匆而去,脸色才略微好了一点,立刻转身离去,刚才护国门城头上的一炮就打在身前十余步开外的地方,如果再来一炮,说不准打到哪儿,危险的地方,还是离远点好。
杨展说做就做,巨大的利益让他斗志高昂,领着麾下八千奇兵营,在薄刀岭下排成阵势,压了上去。
“弟兄们,城上的炮不过几尊,没什么用,打不着咱们的,只要冲上去,爬上城头就是大功一件,杨军门说了,破了城大伙儿都有银子赏赐,都上啊!”千总把总们高声叫喊着,驱使着手下步卒们踊跃向前,用利禄重赏刺激着大兵们的积极性。
“呜~~!冲啊!”
“杀蛮子啊!”
一个个狰狞着脸的步卒举着盾牌,挥舞着长刀长枪,吼叫着,沿着薄刀岭下崎岖的山道,漫山遍野的冲了上去,在盾手后面,有兵丁抬着匆匆砍树扎制的简陋长梯,准备冲到城墙时用来登城。
城头上的大炮一直没有发声,这让奇兵营的军将们很高兴,看来蛮子炮弹不多,舍不得用,这可便宜了咱们。
不过到了岭前,军兵们傻眼了,三道深深的壕沟横在眼前,壕沟中密布着竹签倒刺,只要摔进去不死也得掉层皮,壕沟又宽,除了袋鼠没人能跳得过去,于是数千人马顿时拥挤在壕沟边,一筹莫展。
壕沟距离城墙不过五十步,城墙又建在悬崖上,本来只要一丈来高的城墙凭空加高至十来丈高,站在城墙的马龙居高临下,一览无余的看着蚂蚁般的官军停留在壕沟边叫叫嚷嚷。
“放箭吧,别让他们等久了。”马龙端着摧山弩,带着笑意纵声喊道。
三千白袍兵有两千守在薄刀岭正面,余者散在其他城墙上,两千白袍兵人手一具摧山弩,一盒十矢的箭匣每人两个,几乎射靶子一样,瞄着山下挤作一堆的红衣官军,开始射击。
这种射击并不讲速度,而是讲究准确度,从城下往下俯射,站在窄窄的垛口边没有丝毫危险,而奇兵营中的弓手想还手就难了,仰射本来就不易,城墙垛口又细,想让弓箭从窄缝中射进去更是难上加难,于是没有任何悬念地,第一波弩箭带走了几十个人的生命,中箭者的惨呼瞬间浇灭了杨展步卒的战意,就跟蜂拥着冲上薄刀岭一样,步卒们在壕沟处逗留了很短的时间,又潮水般的退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