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起初秦拱明领着一队人来拦阻,被我如屠猪狗般杀散,他堂堂副总兵落荒而逃,痛快痛快!”谭智高叫着,对策马渡河而来的谭文道:“亏我们还高看了秦家,原来已经如此不济事。”
此刻满街的散兵到处都是,镇上无人,丝毫不妨碍他们打家劫舍,稍微趁眼点的物事,店铺中的商品,都被大兵们打包掠走,甚至有人还背着一口铁锅,当作盾牌般负在背上,也不知如此沉重他怎么打仗。
谭文看到前军一副下山土匪的样子,皱起眉头,有些不悦道:“三弟,此刻离石柱还远,你就放纵儿郎们,太过孟浪了!”
谭智晃悠着脑袋,还没有从兴奋中摆脱过来,晒然道:“大哥太过小心了,我观石柱兵马不过尔尔,让儿郎们放松一下,有何不可?大不了等下收拢便是。”
谭文更加恼火了,一张脸顿时就黑了起来,谭弘见势不妙,连忙呵斥谭智:“听大哥的,赶紧将队伍召集起来,整队向石柱出发!”
谭智这才有些清醒了,眼前的大哥可是说一不二的,凶狠起来连爹妈都不认,连忙告一声罪,灰溜溜的去冲手下发脾气去了。
谭弘又向谭文道:“大哥,三弟一向如此,打仗勇猛、凶狠洒脱,他这样也是为了让儿郎们更有劲头。”
谭文叹口气道:“我何尝不知啊,罢了,这石柱看来的确如马崇明所说,兵力分散,无人可用,我们也别耽误了,就与前军混做一起,直接杀向县城吧。”
他这话一出,手下将领们立刻就动起来了,中军和后军的人马来的晚,西沱镇都被前军洗了个干净,他们什么都没捞着,此刻再不快点,上县城去抢掠一番,那这次就白来了。
于是六千人的队伍排成一字长蛇,呼嚷着顺着大道鱼贯而行,有马的占便宜,簇拥着谭氏三兄弟跑在前头,步卒们只得扛着兵器怒骂着跟在后头疾跑。
出西沱镇不到五里路,就有一队匆匆而来的石柱兵马拦路,看样子似乎是从别处仓促而来的,一个个神色惊慌,领头的人持一杆钩镰长枪,迟迟疑疑的站在前头。
打头的谭智大喝一声,扬起手中宣花大斧拍马而上,照着领头那人当头就砍,那人举枪招架,不过两三个回合就力怯,将长枪一拖,发一声喊拔马就跑,跟着他的兵卒跑得比他还快,兵器丢了一地,一溜烟的往石柱飞奔。
谭智哈哈大笑,勒马回身,向站在后面兵阵中的谭文谭弘高声叫道:“二位哥哥,石柱军马就这德行,胆小如鼠,咱们这就挥师直取县城吧!”
谭文也含笑而立,心道此去石柱大道通畅,除了山道有些难行却没有险要之地,如果这是诱敌之计,那我今天就要以力破巧,看你秦家有什么幺蛾子。
想到此处,他又不禁哑然失笑,马崇明早已说明,石柱兵寡将少,都分散在沿江各处,刚刚那一队人看样子就是从别处赶过来的,秦家哪里还能有什么幺蛾子?都是自己太过谨慎多虑了。
于是他长剑出鞘,坐在马上朗声大喊道:“众将士,随我杀敌立功!”
双腿一夹,胯下骏马疾奔而出,马蹄翻飞似雪花舞动,白马如箭般的射了出去,身后的兵将们振奋起来,主将号令如发财的信号,大家都跟着上吧。
千人奔腾,足踏大地,浪潮般的兵马汹涌澎湃,追着前方一小撮狼奔豚突的石柱败兵,紧紧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