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平壤城真破,跟咱大津门都不能比!”
鲁招妹雄赳赳的背着毛瑟快枪,走在大清藩国平安道的首府平壤城,看着沿路一排排低矮破旧的石头房子,天朝上国的优越感不禁油然而生。
“这里的百姓真穷,我以为咱们大清国的百姓们都够穷了。”
徐如看着街上来往的人群,身上的衣服都是布丁摞着补丁,也粗着嗓子感叹。
“穷的根源在于过度剥削,但是剥削并不是穷的原罪。”
何长缨看着沿途一脸菜色,看到自己这三人的清国军装,都露出一脸惊惧和讨好的笑容的平壤百姓,轻声长叹。
鲁招妹听得莫名其妙。
熊凯玉好奇的问道:“营长,那什么才是穷的原罪?”
“掌握暴力机构的特权阶级,利用手中的权力,设置不公正的制度和法律,是他们肆意掠夺人民财富的手段;而不放开商业监管,不大力发展私营企业,国家与民争利,整个国家的人民都以种地为谋生方式,而国家的税赋也主要靠收土地税来支撑,这才是大清——,哦,朝鲜,穷的原罪。”
徐如听得厚眼镜片子里露出一道亮光,粗着嗓子问道“营长,你是说咱们朝廷禁止私人办西洋工业是错的?”
“当然是错的,招商局朝廷都没出什么银子,可是京师一些清流天天叫嚷着要无条件收回招商局,凭什么?不是中堂扛着,多少投资的地主土豪倾家荡产;煤矿,铁路,电报局,连办个火柴厂都得挂着朝廷的牌子。”
何长缨不屑的撇撇嘴,领事馆就到了。
得到何长缨姗姗来迟的消息,李经方和叶志超破例站在领事馆签押房的檐下迎接,此时天色已经暗淡了下来。
“安之,你走的可真慢,不过前两天暴雨,路面泥泞,这一路走得辛苦了。”
李经方面带笑容的朝着何长缨拱拱手,盛怀宣把何长缨在他津海关道当笔架山的事情当做轶事,在总督衙门说给众人听了,所以李经方显然也不打算接受何长缨的半膝跪这种俗理。
“马队和骑兵连还困在博川城,估计明天才能启程到安州。”
何长缨也对着李经方拱拱手,一边解释一边望向李经方身边站着的这个老将军。
五十多岁,不过依然一身的悍气,此时也是笑吟吟的望着自己。
叶志超,叶大呆子!
看着叶志超官服上的麒麟补子,何长缨立即猜出了这个历史上的传奇人物。
“卑职新军营,援朝军营官何长缨,见过军门。”
何长缨倒是想硬着膝盖,不过不行这个礼,可还真过不了这一关。
不管这个叶志超是不是什么‘逃跑将军’,可是现在这货毕竟是自己的上司,从一品的提督大将。
得,老子给孙子来一个半膝跪!幸亏没让熊凯玉他们进领事馆,否则真没意思。
何长缨用阿q的精神,自我安慰着,对着叶志超行了一个马马虎虎的半膝跪。
“得了,起来吧,都是咱肥西的乡党;哈哈,刚才听伯行细说,我才知道你是何凤鸣的孙子,当年我爹还租过你家的地种呢!”
叶志超踌躇满志的大笑起来。
得,又一个泥腿子立志,反身当主人的励志故事!
心灵鸡汤啊?
何长缨听了直翻白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