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华嫣又是一惊。“快,把这些药收了!”秦誉何等聪明,自怕他看出端倪来。她身上有这些蛇斑疤痕的秘密绝对不能泄露出去!
可是秦淑离……他和秦誉如此亲近,现在就这么轻巧的放他走了,难保不会说,她如何放心!
秦誉已走到门外,秦淑离长手长脚的一个人,屋子里一时找不到合适的藏匿之所,乍见床上边厚厚的帷幔。
情急之下,萧华嫣一把将秦淑离拉到床后,用帷幔遮住。萧华嫣衣裳没穿齐整,也是因着秦淑离的出现慌了慌,连忙躺上-床用被子盖着。
秦誉抬腿进来,闻到一屋子汤药味。
“大小姐近来可好?前些日子听闻大小姐卧病在床,实在担忧,于是从宫中带了些养气色的补药来,都是我母妃说极好的物什。”
萧华嫣轻轻咳嗽了两声。
“多谢三皇子挂心,并没有什么大碍。”
中间隔着屏风,并看不见里头。但萧华嫣还是惊出一身冷汗。这个男人与秦壑不同,秦壑再如何,她都有把握他不会伤她,可这个男人,是在难以揣摩、深不可测,潜意识总觉着有些危险。若这男人喜欢她是倒是好,可偏生他与萧袭月走得那般近,总让人觉得不快,像是她输给了萧袭月一般。这口气,总有一天她要逮着机会出一出,就放在羌吴国来联姻之时吧。看你们郎情妾意,哼……说不定到时候,秦誉会转而向她献殷勤也未必。
萧华嫣手心全是冷汗,此刻床里头还站着一个秦淑离。只见那帷幔微微颤动着。
萧华嫣已捏了把冷汗。可若不把秦淑离先藏起来,以秦誉毒辣的眼光,一定会看出秦淑离面色有异,一定会盘问!秦淑离心性单纯,定然藏不住话。
秘密绝不能让秦誉知道……
秦誉走近屏风,从屏风上红梅芯儿中间,那极细小镂空里,看见帷幔一角细微的颤动。
“大小姐没有大碍就好,淮南王世子与我一道来的将军府,不知大小姐有没有看见他。”
“倒是没有,或许是去找四妹了吧。”
秦誉点头,又寒暄了几句。萧华嫣卧病在床,秦誉也不便多做久留,于是走了。秦誉虽离开,却笃定了萧华嫣一定见过秦淑离,不过想来也没什么要紧事,所以没有继续追究下去。
秦淑离来将军府便是为了看萧华嫣,不可能不来这儿。但萧华嫣却一口否定说没有,并且也没有多提一句关于秦淑离的话。说明,她不想挑起太多话题,且没有心思应付他。
萧华嫣感觉没错,秦誉确实是个难以揣测的危险男人。不过,秦誉也没有猜想到,秦淑离竟是无意撞到了萧华嫣的秘密,而被扣在她房中。
锦绣出门去看,确定秦誉走了,才折回来。
“三皇子走了。”
萧华嫣大松一口气。秦淑离从帷幔后出来,满脸愧色,说不尽的道歉。
萧华嫣脸色有些僵硬,却循循诱导着,让他不要把这秘密说出去,尤其是三皇子、五皇子他们。
秦淑离想起萧华嫣那身不正常的蛇斑一样的疤痕,连连点头、再三保证。
“不说不说,我一定不说的。”
秦淑离走后,锦绣脸色一沉,上前与萧华嫣低声商量。
“大小姐,这小世子心思单纯、容易动摇,恐怕靠不住。”
萧华嫣烦躁又害怕,啪的一耳光扇在尘雪脸上。“你是安心想让我被人看见是不是?连窗户都不关!难道你也被萧袭月那贱蹄子使了银子收买了!”
尘雪捂着脸跪在地上连连认错。“是三姨娘说要通风,所以奴婢才开了一个小缝隙,万万没想到小世子竟然会偷偷在窗下偷-窥啊……”
锦绣一脚踹在尘雪胸口。尘雪闷闷一声痛哼,眼泪默默流。
“竟然还敢借口狡辩!我看你是想被弄去熙宁园当粗使丫鬟了是吧!”
尘雪边哭边摇头,不敢再吭声。
萧华嫣见状愈加心烦,也自知方才她火气太重了些,尘雪到底在她身边服侍过好些年,声音温柔了些:
“算了算了,下去吧。”
“是……”尘雪默默告退。自从锦绣来了,她的日子愈发的不好过了。
锦绣眼珠转了转。
“小姐,小世子前些日子还三番几次的给萧袭月送果子,姑姑长姑姑短,关系像是不浅。就怕他把这事告诉萧袭月,萧袭月借机四散谣言,落到五皇子或者其它皇子耳朵里,可就不好了。”
萧华嫣恨声。
“哼,我这身疤不就是她算计的吗!她怎么会不知道。”
“可是她并没有亲眼看见不是?但若从小秦世子那里说出来,那就是言之凿凿,而且若小姐被人看见了身子的事传出去,不光大夫人会狠狠责骂您粗心大意自毁前程,只怕将来要入宫就极难了。世子已经是十五六了,可以娶亲纳妾了。”
萧华嫣心头一跳,连忙拉住锦绣的手。
“没错,你说得对……这事绝对不能透露出去,可是,可是嘴长在他身上,我们如何管得住他。”
锦绣不言,只是眼神越加阴狠了些,意思再明确不过。
“你是说杀了他?不,绝对不行!他是淮南王的亲儿子,你是想害死我么?!”
“可是大小姐,只有死人的嘴才是最靠得住的。他实在与萧袭月走得太近,不得不防啊。”
“……你说得有些道理,但是前事不忘后事之师,才受了那大苦,我可不想再贸贸然的冒险了。”
锦绣又皱着眉头想了想,脑海里飞快的滑过各种算计。
“既然如此,那咱们就先来软的,先稳住他。奴婢看小世子看小姐的目光颇为痴迷,定然很容易被掌控,先过一阵子,待咱们有把握了,或者小世子口风不对,咱们再……”
“一定要杀他么……”萧华嫣有些犹豫,还没有想过谋害除了萧袭月之外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