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昭吃了几块,就将其他的赏给了瑞珠和连翘吃。
两人谢了赏,还没将那碟子拿下去,就听外头一阵脚步声,有丫鬟回禀道:“姑娘,五姑娘来了。”
才刚说完,就见着徐茵从外头走了进来。
她穿着一身碧绿色曳地裙,梳着双丫髻,那双漂亮的眼睛显得格外的柔和。
“这样好的日子,姐姐一个人闷在屋里,也不怕闷坏了?”徐茵一进来,看着徐昭放在手边的书,带着几分不解道。
听则她的话,徐昭微微一笑:“外头天热,还是在屋里呆着好些,喝喝茶,看看书,也是惬意。”
徐茵听了,抿嘴一笑:“姐姐这么一说,妹妹倒自愧不如了,平日里写那些字,写着写着手就酸了。若能有姐姐这番心境,父亲哪里还会觉着我那字写的少了风骨。”
话虽这样说,可她眼中的炫耀却是怎么也掩饰不住。
徐昭一点儿都不在意,徐茵没日没夜的练字,自然比她这样懒散的写的要好上许多。
徐昭笑了笑,拿起桌上的茶盏轻轻喝了起来。
见着她一副毫不在意,没有丝毫嫉妒的样子,徐茵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儿来。
也是,她心心念念想着要讨好父亲,才辛苦练那些字。
可徐昭却因着嫡出的身份,即便什么也不做,在父亲眼里她都是最好的。
徐茵看着桌上吃到一半的牛乳菱粉香糕,开口道:“嫂嫂真是有心,也叫人给我送过一盘去,只是味道虽好,吃多了却是有些腻腻的不消化。”
徐昭喝着手里的茶,心里有些微微不耐,她等着后头徐茵进入正题呢。
果不其然,又说了三两句,徐茵就提起了丫鬟思雪来。
“我听说,那思雪早就不在二哥哥跟前伺候了,说是伺候嫂嫂,可嫂嫂屋里有大丫鬟,有婆子,哪里用得着她。原先她虽是个大丫鬟,可世安院事事都要她插手,半点儿都离不开。如今却多说一句都怕得罪了嫂嫂去,听着也觉着怪不忍的。”
徐昭听了,抬起头来看了徐茵一眼,没有说话。
“姐姐可是不信我?”
徐昭看着坐在那里的徐茵,淡淡道:“嫂嫂嫁进来,世安院的下人自是由嫂嫂管束。”
徐茵抬起头来,看着徐昭毫不在意的样子,愣了一下,才又开口道:“姐姐何必瞒着我,这府里谁不知道,姐姐待那思雪极好,便是嫂嫂进了门,姐姐难不成还要拘束着,连个丫鬟都不敢护着了。”
“姐姐这样,也不怕叫思雪姑娘寒了心,也叫太太......”
不等她说完,徐昭就厉声呵斥道:“放肆!”
“你哪里学的规矩,竟搬弄口舌,往后还不搅的家宅不宁!”
徐昭说着,看了一眼站在那里的瑞珠道:“五姑娘热糊涂了,叫她在外头站半个时辰,好好清醒清醒。”
听着徐昭的话,徐茵猛地抬起头来,眼中带着一抹震惊,似乎是不敢相信徐昭竟会这样不给她脸面。
听着自家姑娘的话,瑞珠上前,在徐茵面前福了福身子,道:“姑娘请。”
徐茵面带愤然,扬手就想给瑞珠一个耳光,瑞珠眼疾手快,躲了过去,叫她打空了。
徐昭叹了一口气,对着瑞珠道:“罢了,五姑娘不愿意站着,就在院子里跪上半个时辰吧。”
说着,徐昭就挥了挥手,叫人将徐茵带下去。
她从来都不将徐茵当做她的妹妹,可徐茵到底是父亲的女儿,所以平日里对徐茵那些小心思她便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全当看不见,给她留几分颜面。
毕竟,在父亲心里,徐茵也是他的女儿。虽然不那么重要,却不意味着在他心里头没有份量。
这一点,徐昭原先并不明白,可那回徐茵被送到庄子上,得了寒症,差点儿就救不回来,当时父亲那凝重的眼神,叫她明白,在父亲心里,还是有徐茵一个位置的。
若是当时徐茵真的没救回来,说不定这会成为父亲心里的一根刺,哪怕他不说,不会怪自家娘亲和自己这个女儿,可偶尔那么一瞬间,也总会怨怪的。
同样是因为这个原因,娘亲也从不苛待徐茵这个庶出的姑娘。
虽然她不愿意承认,却也不得不承认,这些年父亲看重娘亲,也有一部分原因是因为娘亲身为正室,却从未苛待过徐茵这个庶出的女儿。
娘亲和她说过,她这样做,父亲看在眼中,心生愧疚,才会更敬重她。
便是要处置徐茵,也要留一分余地,待她自己走错路,叫父亲寒了心,父亲亲自处置了,往后才不会有任何怨怪。
这话徐昭原先不明白,可这些年,见着娘亲和父亲之间的相处,方才明白过来。
可就算明白,她也不可能做到像娘亲这样,她做不到,也不愿意去做那样违背自己意愿的事情。
徐茵在院子里跪足了半个时辰,人早就瘫软在那里,被人抬着送回了茗烟阁。
四姑娘责罚了五姑娘,二房上上下下全都知道了,很快消息就传遍了整个府里。
这下,府里的人才知道四姑娘平日里看着温和无害,却也是个厉害的。
不然,怎么会大热天的叫五姑娘跪在院子里半个时辰。
四姑娘不愧是二太太生的,这骨子里啊还是随了二太太,不是个任人欺凌的。
这样想着,下头的人就都好奇起来,五姑娘到底是犯了什么错,惹怒了四姑娘去。偏偏锦竹院丫鬟婆子的嘴都严实得很,一个字也打听不出来,只说是五姑娘犯了错,四姑娘身为长姐,管教庶妹也在情理之中。
正屋里
徐昭陪着周氏说话,将她因何责罚徐茵的事情说给了自家娘亲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