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苏瑾寒似笑非笑的看着孙毅,道:“所以孙少爷的意思是,晓红为了二百两银子,不顾自己的身子亏损,由着你们折腾。折腾完还要修养一两个月,而这段时间里,她没有办法接客,还要倒贴钱养身,就为了你的二百两银子?”
“晓红一个晚上能赚三百到五百两银子,便是扣去楼里的分红,也能拿一两百两,那么晓红是傻了吗?为了二百两就将自己给卖了”
说着看向围观的百姓,道:“各位父老乡亲,你们算算这个账划不划得来?如果是各位,会不会做这样的生意?”
“自是不会的,这怎么看都是个亏本的买卖啊。”
众人议论纷纷,却都是这个意思。
虽没有指名道姓的站在晓红这边,但话里行间,却也透露出了这个意思来。
见形势对自己不利,孙毅也是气得抓耳挠腮,然而他这人也确实是不要脸皮的无赖,所以这时候倒是抓狂道:“她不过是个妓子,赚的也是不费脑子的钱,哪里计较得了那么多,当时我虽只给了二百两,但是薛礼却是给了五百两的,再说了,初时我们也没想玩那么狠的,是这个臭婊子贪心不足要更多的银子,我们才下的狠手,这贱人就是故意博同情的。”
孙毅一开始还绞尽脑汁的想着借口,但是当他说着说着,却是越发的笃定和厌恶起来,那模样,俨然是连自己都给骗了。
从他口中听来,一切都是晓红贪得无厌造成了她身上的伤,众人的目光又是一变。
苏瑾寒知道人都是这样的,轻易的被人三言两语的就说动了离场。
她不去怪这些人,因为她与这些人并没有什么关系。
而且这些人变来变去的,也意味着她说什么,他们也会相信。
孙毅见众人又倾向自己的,便道:“这种人尽可夫,贪慕虚荣的贱人,便是弄死了也是应该的,有什么好同情的?”
苏瑾寒淡淡道:“孙公子凭什么说这样的话?你又不知道她们所赚的银两花到哪里去了,凭什么说这样的话?”
“妓子赚的银两还能花到哪里去,不就是花天酒地,买衣服首饰吗?”孙毅冷笑。
而一直沉默的薛礼这时却看着苏瑾寒道:“听闻苏家素来不沾青楼和赌馆的生意,为何苏小姐却成了烟雨楼的东家?这青楼的钱赚起来可是格外的快?苏家富可敌国,还差这点钱吗?”
这话,却是直接冲着苏瑾寒去了。
苏瑾寒也明白这个理,微微眯了眯眼睛。
从她站出来开始,她就一直在等这一刻,她明白,必然有人会有这样的疑问或者说是针对提出来。
毕竟不过一夜,她的名声已经响彻京城了不是吗?
这也是她今日要将这个庭审公开的原因,她要让百姓为她正名!
苏瑾寒眼中闪过一抹锐利的寒光,抬头时却已经变得无比的平静,淡淡道:“所以薛礼公子觉得我手里有烟雨楼,就是赚的黑心钱,就是不干不净了是么?”
薛礼虽然没有开口,但是那个意思却是很明显的。
苏瑾寒淡淡的扬了扬唇,道:“相比起你们这些算计来算计去的讨厌家伙,烟雨楼的姑娘都比你们高尚了不少。”
“我确实是烟雨楼的东家,这没有错,但是当初接手烟雨楼,却也不是为了赚钱。”
苏瑾寒这话落下,却是引得一声轻笑。
抬眸看去,却是程式。
程式像是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道:“抱歉,喝得有些急了,呛到了。不够本官倒是好奇,苏小姐若不是为了钱,又何必沾染青楼这种下贱之地呢?”
“程大人有什么资格说青楼是下贱之地?若是我没有记错的话,程大人每个月最少要去烟雨楼五次,每次点都是花魁橙儿,我说的可有错?”苏瑾寒嘲讽的开口。
程式的脸上有些挂不住,手中的茶盏砰的一声放在一旁,厉声道:“苏瑾寒,别以为你是县主就可以随意污蔑朝廷命官,那可是要被判刑的。”
他是朝廷命官,却私下里去青楼,虽然大家私底下都有其事,但是说出来,却总归是要掉了身份的,若是上面要追究,也是可以的。
苏瑾寒却是淡淡道:“烟雨楼自有账本记录每日的流水,从何处得来的银子,记得清楚。再者,烟雨楼虽然做的是肉体买卖,但是却从不低贱。烟雨楼的收入,除了姑娘手上的和平日里维持运转的,其他所有的钱都拿去办了学堂,你们凭什么说烟雨楼肮脏?”
众人顿时大惊,妓院的钱开学堂?这没有更荒谬的了吧。
苏瑾寒知道众人不相信,神色便软了几分,带着叹息轻声道:“当初接手烟雨楼时,胡妈妈跟我说过,烟雨楼的姑娘都不容易,她们有的是被父母卖到烟雨楼的,有的是被拐的,也有的是孤苦无依的,这些姑娘虽然成了妓子,可一个个都特别的心地善良。当初我们商议之后,觉得烟雨楼的钱留着也是留着,便想着多少能帮帮穷苦人家上不起学的孩子,让她们不要被迫年纪轻轻便出来讨生活。”
一旁的胡妈妈和晓红等人目瞪口呆,她们怎么不知道这事儿?
不过她们也没有在这个时候拆台,而是安静的听着。
“听了姑娘们的建议,我便和我哥商议了一番,最后和他定下合作,一起创办了免费学堂。不知道众位父老乡亲可曾听说过启蒙学堂?”苏瑾寒说着转过头问道。
“启蒙学堂?没听过。”
“启蒙学堂,怎么有些耳熟?”
“是好像听过。”
……
热闹的议论声最终只剩下了一个声音,有人惊讶道:“莫不是半年前出现的那个启蒙学堂吗?”
苏瑾寒含笑看过去,“正是。”
“那学堂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快说啊。”还有人不知道,催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