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些日子得想法子把曹圭贤弄出京城,免得碍眼。
最好让他不考上举人就不给进京,以曹圭贤的能耐,虞琇沔说了,考个十几年没问题。十几年后,自己娃说不定都能打酱油了,这小子就算回来也碍不着眼,直接让他滚出去住,或直接分家。现在在风口浪尖上,曹家不能分,也不能散的太厉害。
曹志浩刚把老四给弄去江南,说是养病,若别有用心的人说是为了给他和虞琇沔铺路或虞琇沔的主意呢?这有理也说不清啊。
自己怎么样都无所谓,可虞琇沔却是读书人,不能落人口舌。
虞琇沔看着心不在焉的曹振淩,有些好奇“在想什么呢?”两人刚刚回到庭院里,四周伺候的人今天都被赏了,一个个眉笑颜开的拿着红包道喜。
“没什么,”曹振淩冲着他笑笑“不过这下,外人可不会再说我配不上你了吧?”
虞琇沔挑眉,心想这小家伙还真够心高气傲的,不过当日心灰意冷的嫁入曹家时,只觉得自己已经生无可恋,死不足惜,若曹振淩胆敢羞辱他,一死了之也不是不可。
可谁知,推开房门的那人一头倒下,虞琇沔刚以为自己逃过一劫松口气,却不知醒来的人给他了另一个世界。
回想过往种种,只觉得人生不过如此,起起伏伏,曹振淩说的对,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
待他闯过了虞家和林景辉给予的心结后,他豁然开朗,发现过去的世界如此渺小,而现在真正展现在他眼前的却是这么宽广。
“他们只是不了解你,所以才会有这种想法,”直到今日,虞琇沔越发觉得,真正配不上曹振淩的是,是他自己…想着心里紧了下,有些闷闷的难受“我却一直觉得,能与你一同是我一生的大幸。”若非他的出现,自己怕是一直走不出谜团了。
或许,自己要更加优秀,更加出色,才能对得起曹振淩的信任,也或许自己必然要有所成就,比过往更加辉煌,方可对得起,配得上曹振淩。
“那,我又是否能让你记住我?”曹振淩知道古时候的读书人含蓄,他也不好意思说,便看着别处,随口扯到。
可他却不知道,虞琇沔对他这问题很是不满,挑高眉头便道“我们成婚第一次吃饭时,我就被你震惊到了,想来这辈子想忘都忘不了。”
曹振淩挫败的“啧!”了声,捂住脸,他知道虞琇沔说的是那次他把一桌的菜都给吃了,让虞琇沔夹着装饰用的菜叶子吃了顿饭。
后来自己有改过好吗?每次都先让他吃,把好吃的也先夹给虞琇沔,还会剥下呢!他自己从来不吃,就因为嫌麻烦!不是不喜欢…
状元楼的掌柜还喜滋滋的做着生意,曹家管事儿便已经志气昂扬的找上门了“把你们这的掌柜找来。”
“爷是?”小二机灵,立刻恭恭敬敬的问。
“便说曹家来找他摆酒席的。”管事儿挥挥手,让他迅速点。
掌柜听着立马连滚带爬的跑到他面前,今儿放榜可是意外的引人注目,都夸虞先生的好眼光,第二次再嫁也不是闭着眼乱来的,步步为营,谋事于天啊,这是。
虽说第二任丈夫不他小四岁,但对他尊敬有加,外头都说曹振淩的脾气暴躁,可虞先生嫁过去后,曹振淩的脾气就好多了,最多有些急躁,上次那个偷袭的就被打的半死,还只有一招!十七岁的少年郎,这可是了不得的事儿。
一个个都说曹大人眼光好运气好,一门两状元,一文和一武,这还是从所未有的。就可惜,状元没在他们这喝茶等消息,或庆祝的,有些惋惜。
可还没等他惋惜呢,曹家就找上门了!!!喜从天降啊这是。
“这位爷,有何吩咐?”
“我家大人说了,他要给我家二公子和虞先生一同办酒席,就你们这,讨个口彩,摆三天三夜。”曹管家甩下一张银票。
掌柜有些为难“整个酒楼?可我这预定了不少…其中还有几个户部,兵部,礼部,刑部,工部也有呢,张大人的儿子也考上了。”
“张大人和我家大人熟!一起办了!反正这楼里空出来的地方咱家都要了!爷也不为难你,你这吃完了就不许再接客,慢慢的空出来给爷。”说妥当了,管事儿就回去带人来安排。
掌柜眼珠子一转,今儿来这请客的,都是大门大户人家,也都是考上的,而虞先生交友广天下,难保其中没有他们的朋友,便逐个去吩咐下,等会儿曹家那两位要来宴请,让他们一同庆祝莫要怪罪。
这被请来的都得给红包,哪世界都这规矩,小二一说,听到的人眼前顿时亮闪闪的,开始摸银票……能有幸混进去参加的话,也是倍感荣幸。
对这种场合,曹振淩一直不太喜欢,他身旁的虞琇沔倒是游刃有余,喝了几杯酒,和相熟的聊两句,不想说了,就继续喝!干脆把自己灌趴下拉倒。
虞琇沔看着趴在地上装死的曹振淩,又好气又无奈,挥手让郑安华把人送回去,接连两日曹振淩都陪着虞琇沔来,每次一来就喝上,敬酒来者不拒,保证半个时辰里就趴下,连半刻都不多。
外人都说曹振淩豪爽,真性情,也就虞琇沔知道,这小子装死有一手。
这三日里,曹家的曹鹌鹑可不鹌鹑了,耀武扬威的很,脑袋伸的老长,志气昂扬的,就是那些正一品都没他来的得意。
右丞相和户部尚书瞧着又出来溜达的曹志浩哼哼着摇头“啧,不就瞎猫碰到死耗子了?”
“你别酸嘴了,若你儿子考上状元,你能比他还横。”
“哪能啊~没瞧见他今儿上朝的时候,都特得意,对着皇上都得意呢,我可没这胆子。”可不是,今儿天子看到曹志浩又好气又好笑的,往日一瞧见他就和只鹌鹑似的,今儿尾巴都翘的老高老高。
曹振淩和虞琇沔到挺淡然的,一个个除了大晚上被迫似的出来去状元楼溜达圈外,整日就待在家里准备殿试。也就这只曹鹌鹑天天的出来溜达,深怕别人不知道他家出了两状元!
听说虞家现在胸闷的厉害,其实皇上也奇怪,你说虞家脑子有病?虞琇沔本来就是状元之才,之前不得已把虞琇沔嫁了,毕竟林景辉是个大将军,他虞家搭上这条线还有利可图,但这次被休回来怎么不好好培养,哪怕养在家里也妥当,麟儿毕竟不是后院的女人,可参加科考。放着大才不要,还是虞家的嫡子,身份高贵,就因为林景辉的背弃,他的亲生父母居然也会瞎了眼的抛弃大才之人,草草把虞琇沔给再嫁,也不顾虞琇沔的感受,不顾他虞家的脸面。
或许他虞家觉得一个被休的麟儿丢脸,影响到虞家的声望,可别忘了,他是虞琇沔啊!当今天子真是不知虞家是怎么想的,不过就如同天子无法理解林景辉的脑子怎么长的一样,真是一样的米百样的人。
十日后,殿试,虞琇沔一身白色华裾,精致的面容,散发着夺目光彩的眼眸,乌发被玉簪固定在脑后,余下的垂落在腰间,整个人…曹振淩说不出多好听的话,就觉得闪闪发亮。今儿曹振淩一身黑色短后,简洁儿干净。
两人一黑一白,到是意外的养眼。
虞琇沔看着一脸不耐烦的站在他旁边的曹振淩,抬手替他把额发捋到耳后,便接着与眼前的人攀谈。
四周静了下,随后再次恢复热切的交谈。曹振淩被安抚的很好,若有尾巴,怕是前面不耐烦的扫来扫去,现在就懒洋洋的垂在屁股后,偶尔得意洋洋的撩下,再撩下了。“今儿虞先生真是神采奕奕啊。”前来打招呼的几乎都这么个开头。
虞琇沔本来长得就好,前几天曹振淩难得有心思去他娘的库房溜达溜达,他娘的嫁妆一件不少的被追回,银两就在虞琇沔这,东西便在库房放着。
曹振淩闲着没事,就去看看实物,多是女人的东西,但也有些精致的玉器,比如虞琇沔头上这对簪子,还有手腕上那养生极佳的玉镯和腰上的玉佩,纯白之中带着粉,光彩夺目,温润光滑,晶莹剔透,瞧着就知道价值千金,这三样乃是出自同一块石头说雕,样式简洁,可胜在暖玉价值连城,千金不换,简单的三样物品却把虞琇沔衬托的和仙似的。
今儿大早上,曹振淩拿出来时,虞琇沔都诧异了下,这套宝贝可是从未面世过,若面世怕是谁都受不住,所以就算刘秋莲看到这样的宝贝也没敢拿出去用,而是想要留给儿子。
可曹振淩却把东西放在首饰盒里扔到桌上,“嘭!”的声,饶是虞琇沔都吓了跳“拿着,今儿就带上吧,和你这身白衣服挺般配。”说完不自在的扭头看向别处。
虞琇沔知道习俗,比如说给喜欢的姑娘送玉镯,给喜欢的麟儿送簪子,曹振淩现在是跳到这步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