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达上前圆场,挤出笑脸说:“几位,他们也只是想做好这份差事,绝无冒犯之意。”
百姓们看到了这一幕,心里觉得异常解气。虽然人是当兵的抓回来的,但是他们真正害怕和痛恨的是潘达和他手下的爪牙,眼见这些不可一世的家伙在当兵的面前吃瘪,心里的痛快劲儿就别提了。
夏天南在关键的时候出场了,他慢慢踱步过来,严厉地问:“怎么回事,都杵在这儿干嘛呢?”
潘达见夏天南过来了,赶紧上前把情况一五一十说了,然后趁机给这些不服管教的百姓上眼药:“侯爷,这些泥腿子不识好歹,不服管教,居然还敢动手打人,然后逃跑,应该严惩!”
其实夏天南早就看在眼里,只是装糊涂而已。听完潘达的解释后,他不置可否,转而问被抓的年轻人:“小伙子,叫什么名字,为什么要跑啊?”
这个年轻人一听这个大人物还是个侯爷,虽然有些惴惴,倒也不怯场,回答:“小的名叫向羽,昌平人。小的虽然感谢侯爷把我们从鞑子手里救了出来,可是不想出海,不过这个管事的不分青红皂白就抽鞭子,根本不给小的辩解的机会,没办法,只有跑了。”
夏天南听了,转向潘达,严厉地质问:“让你办差,不是让你耍威风的,有话好好说嘛,为什么动不动就抽鞭子?”声音大小适中,刚好能让周围的百姓都听得见。
百姓一听,纷纷点头,这位侯爷倒是好人,这些手下人做恶,不好算在他老人家头上。
潘达混迹官场这么多年,哪里看不出夏天南的心思,无非是自己唱白脸做恶人,他唱红脸做好人呗!当下也不解释,唯唯诺诺地回答:“下官知道了。”
夏天南转头对周围的百姓说:“各位父老乡亲,我是琼海镇总兵夏天南,蒙皇帝错爱,封平南侯、授大将军,既管军又管民。这次移民出海垦荒,也是朝廷的意思。因为京畿之地几乎被鞑子夷为平地,官府无力承担这么多人的救济,便让我承担这次出海之行。”这话真真假假,掺了不少水分。
他言辞平易近人,没有高高在上的官腔,开口就是父老乡亲,让百姓们都受宠若惊。这可是皇帝亲封的侯爵啊,还是大将军,这样的大人物,肯放低身段跟老百姓亲口解释,诚意十足,让人不得不信。听说还是朝廷的意思,百姓心中的抵触渐渐减弱了。是啊,鞑子烧杀掳掠,老家都被烧了个精光,回去又能做什么呢,讨饭还是逃难?
对于成长于新时代的夏天南而言,对我党团结群众的成功经验耳濡目染,放低一些身段、拉近与群众的距离,那都不叫事,仅凭这一手,就比本时空放不下官架子的官吏强了几条街。
他继续说:“这次出海,一半人去琼州府,一半人去东蕃岛,一个在南,一个在东。你们不要担心安全问题,咱们的船又大又稳,往返几千里如履平地,这数万大军,也是乘坐这样的船来京城打鞑子的;至于垦荒,你们更不用担心,垦出的地都是你们自己的,要缴纳的赋税还不到你们老家的三成。实在不愿在那边讨生活的,一年半载之后,还可以回来。”
百姓们面面相觑,照这么说的话,出海反而是好事了。如果在老家,即便鞑子不来,他们的日子也快过不下去了,本来赋税负担就重,听说今年还要加增每亩一分的练饷,家家户户都要揭不开锅了。而现在承诺把垦荒的土地给他们自己,赋税只有原来的三成,简直是天地之别。更别说一年之后还可以选择回内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