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着又顿了顿:“何况若是其他人还好,但我听说一会儿盛图传媒的幕后大boss也会出现在这里。你躲在这里避而不见,落在有心人眼中,恐怕又成了攻击你的把柄。”
“赢姐,我知道的。”看着这个女人,一袭浅蓝色长裙的白月冲对方点了点头,温婉的语气中含着几分感激:“我只是在这里透透气,很快就进去了。”
“那你赶紧进来。”赢姐狐疑的目光从白月身上掠过,而后轻轻拍了拍她的胳膊:“外面太冷了。”
“嗯。”
得了回应的赢姐又冲白月点点头,才拎着裙子回了宴会厅。
看着赢姐进去了,站在露台处的白月伸手摸了摸胳膊。触手冰凉一片,这里的温度的确有些低了。
她如今只是盛图传媒旗下的一个小明星,说是明星都抬举她了。她当初身无分文、是被赢姐从街上捡回来的。不过因为不善交际、又不喜应酬的原因,她如今远在十八线开外,和被雪藏没什么两样。
就连拍过的两个小广告,身材是她的,脸却换做了别人。
这样的她,能被赢姐带来参加公司的年会,全凭着赢姐可怜她,将她当做亲妹妹看待。
是以再不喜欢交集,面对着即将到来的盛图影视后面的大boss。就算她自己不在意,也不能给赢姐带来麻烦。
这样想着的白月,脸上挂上了淡淡的笑意,从阴影处的露台上走了出来。
她虽没什么名气,但是却有张好看的脸。所以别的比她有名气一些、怀有各种目的来到这里的小明星。一方面不屑于与她共处,一方面却又嫉妒她的脸蛋。
眼前不怀好意地拦住她的甄甜就是其中一个,甄甜先前也是赢姐手下的人。不过后来不愿意跟着赢姐吃苦,成天去各种剧组跑龙套。所以勾搭了另一个经纪人,自己主动跳了槽。
甄甜勾搭的那个经纪人虽然厉害,但是名声并不怎么好。换句话说,她手底下就没什么清清白白的艺人。或是艺人自己愿意,或是她威逼利诱。难听点儿来说,就是个拉皮。条的。
不过这样的人倒是和甄甜的打算不谋而合。
是以甄甜离开了赢姐之后没多久就接二连三地接到各种邀约,各种女二女三的角色。虽然不是女主,但是比起跑龙套要好上许多。
如今看起来容光焕发,显而易见离开赢姐后,她过得还不错。
她拦住了白月,也不说话。视线别有意味地上下打量了白月好几眼,继而捂嘴娇笑一声:“赢姐果然把你带过来了,真是令人羡慕啊,你这样的身份都能进来。”
“你都能进来,我又怎么不能进来?”正巧有侍者端着托盘轻巧地经过,白月手一扬,便拿了杯香槟在手中。她捏着香槟,抬眼不甚在意地看了甄甜一眼,就打算去找赢姐。
然而不知道甄甜今天是犯病了还是怎样,往日里讥讽两句就离开的她。今日里听了白月的话后、面容扭曲了一下,再次抬脚拦住了白月。
“我这样的人?”甄甜捏紧了杯子,目光冷冷地看着白月:“我这样的人怎么了?我没你那么好命,背后有个什么都替你着想的赢姐。我想要什么东西,只能自己去拿。你根本什么都不了解,凭什么看不起我?”
白月叹了口气:“随你怎么想。”
她如今没有时间和甄甜在这里折腾,因此留下这一句就绕过甄甜,往赢姐的方向走去。
就在同一时间,门口处有些喧哗起来。好几个面无表情的黑衣壮汉开路,而后一道人影显现了出来。那人一身笔挺的黑西装,隔着这么远都能感觉到他浑身不容人靠近的冷意。
身后的甄甜却在这时叫了白月一声,白月的脚步一顿,回过头来。却感觉肩上一冷,一杯香槟就这么泼在了她的肩膀上。
“哎,我手滑。”拿着空杯子的甄甜笑了笑,指了指白月被打湿的肩膀,眼底满是得意:“恐怕你无法继续参加宴会了。”
白月感受着肩上的湿意,却是摇了摇头:“谢谢你。”
“……你说什么?”甄甜有些不解。
“啪”地一声清脆响声中,甄甜下意识尖叫了一声,猛地伸手捂住了脸。
这声音在人声鼎沸的宴会中本来并不明显,奈何此时门口处来了位重量级的人物。大家都屏住了呼吸,小心翼翼,因此倒显得极为突出了。
两人一下子成为了宴会的焦点。
小心地陪同在进来的男人身边的肥胖男人,仔细打量了下身旁男人冷峻的面庞,生怕对方发怒,然而从那双略显妖异的眸子中,他什么也看不出来。胖男人抹了把脸上的冷汗,眼底全是厌恶地唤来佣人:“把她们给我扔出去。”
这种场合给他闹出事情,简直是不想活了。
佣人应声而去,身旁的男人神色依旧不变地看着这一切。然而却在几个佣人到了两个女人身边,还没来得及将两人拖下去。其中穿着蓝色裙子、背对着他的女人转过身来时,不经意看到的一眼,让他瞳孔骤然紧缩。
男人甚至顾不得开口,立即在众人目瞪口呆的情况下,掀开身边的人大步走了过去。一把攥住了女人的手臂,眼底似乎弥漫着暴风雪:“季、白、月。”
他一字一顿,咬牙切齿地说道。
他手上的力道十分的大,白月几乎听到了自己骨头咯吱作响的声音。她眼神茫然地看了男人一眼,抿了抿唇:“你是谁?”
男人倏尔露出一个让人不寒而栗的笑意来。
继而手一扬扯过白月,直接将人扛在了肩上。迎着大厅之中各色的视线,带着人离开了。
被人扛在肩上的感觉并不好受,白月神情微冷。穿着高跟鞋的脚毫不留情地一脚踹在了男人的小腹上,再度踹过去时,却被一把握住了脚腕。
幸而很快就到了外面,男人将她塞进车里。打着方向盘,车子迅疾而去。
坐在车中的白月左右看了看,最后无趣的视线聚在了开车的男人身上。男人死死地捏着方向盘、视线看向前方,一言不发、似乎在忍耐着什么似的。
白月的视线停在了他的右手无名指,那里戴着一枚戒指。戒指十分简单,银色戒环,墨蓝色的宝石。
她翘了翘嘴角,突然问道:“你和季梦楹结婚了?”
车子十分平稳,男人没什么感情地转头看了她一眼:“你的骨灰。”
白月笑了起来。
骨灰戒指她自然听说过,是用人的骨灰制作钻石后镶嵌而成的。人的骨灰里含有碳元素、高压结晶后切割成为骨灰钻石。
这样的工艺价格自然便宜不了多少,听说有些人以此来纪念自己的亲人。不过此时骨灰钻戒出现在眼前这人手上,白月只觉得对方一如既往的变。态。亲手掐死她不说,居然连她的骨灰也不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