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来到一个僻静的人迹罕见的山丘,老汉蓦然取出匕首,往其中一匹马脖子一抹,那匹马前蹄高仰,长长地嘶鸣了一声,便倒地不起。
这样惹得另一匹马有些不安地踮着蹄子,唐七死死地拉着缰绳。
老汉蹲下,就用刚才的匕首,没着一条痕迹划开马腹,将里面的秘信取出。
唐七不错眼地看着,唐铭所料不错,严格检查也是对的,他们这一支商队,的确是夹带了秘信。这一回多亏了他家的忠仆老汉这一门特殊而鲜为人知的手艺,才能划开一层马皮,将秘信藏匿于它肚子底下,并缝合好。
“你拿着这封信到虞国公府,接头的暗号你都记得了吗?记住,一定要交到指定的两个人手上,记住了吗?”
“少主,老汉记住了。”
“那行吧,你骑着这匹马走,我就地将这马给埋了。”这匹马已经被划开了肚子处的马皮,注定是要死的,即使刚才老汉不杀它,它也活不了多久了。
那老汉也知道时间紧急,当下磕了个头,翻身上马就走。
稍后,唐七若无其事地回到客栈,找了个机会将老汉的去处说了,理由就是他落下了重要的东西,让老汉回头拿了。商队的人听了就过,也没往心里去。
左州丞府宫家
三日的时间一到,凉王妃依约登门作客,还带来了一子一女。
儿子便是文翎榆,女儿便是凉王府一得宠的庶女文妲,文妲是凉王第五女,嫁的是武威郡商太守之嫡长子。这人在蟹菊宴上来过,她与闫湘是妯娌。
看见她,林蔚然心想,这么些日子了,她还没回武威郡吗?闫湘是不是也还留在凉州主城?
一番寒暄之后,在文翎榆不断使眼色的催促下,凉王妃才直奔主题,“听说你大姑母宫暶的一对儿女李晏和李珺熹都在府上作客是吗?”
林蔚然点了点头,知道肉戏快来了。
“想当年本王妃和他们的母亲见过数面,我本人是非常欣赏并乐于与她交好的,当初还曾开过玩笑说要做亲家来着,可惜她去得早——”
这些话林蔚然听听就算了,她虽然没有见过她大姑母宫暶,但她直觉她大姑母不会说出这样的话,因为她不是这样不顾儿女意愿的人。
“也是我那大姑母命苦。”林蔚然面上这般附和着。
“哎,我提这些伤感的事做甚?”凉王妃按了按眼角,冲着她笑了笑,“你大姑母去了之后,我一直想去陇西府看看这两孩子,只是王府中诸事缠身,竟一直未能成行。此刻他们来了凉州真是太好了,所以我此次才会冒昧登门,其实就是想见一见他们。不知林夫人可否将他们请出来,让我见一见?”
文翎榆很是得意地睨了林蔚然一眼,三日前你为难我,三日后我还不是照样能见到想见的人?
林蔚然却是一脸为难,“按理说,珺熹确实应该出来拜见一下您这位长辈的。只不过姑娘家脸皮薄,身子骨也弱,到了凉州之后这些日子一直都在府中将养,来到凉州竟然没有出过门,我这做表嫂的也实在不愿意为难她。”
“可怜的孩子。”凉王妃一个劲地叹息,却丝毫不提撤回请求的话。
林蔚然知道这事躲不过了,于是吩咐人,“你走一趟表小姐的院子,看看她身子可好些了,然后告诉她有位故人的长辈想见见她,如果能起身的话就来见一见吧。”
当差的下人得了令便去了。
后面一句,林蔚然咬字有些重。她将要不要出来见人的主动权交给李珺熹了。但林蔚然知道,李珺熹是个懂事的姑娘,她派人去请,她为了不使她为难,一定会来的。再者,良好的家教与李家的名声也不许她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