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6章(2 / 2)

木兰无长兄 祈祷君 2696 字 5天前

“真的有那样的人吗?”

素和君凝视着王慕云的背影,轻声问她。

他调查过花木兰的身家经历,自然知道她的武艺全是在花家学的,也没有接触过什么真正像样的将军。

“有的。”

贺穆兰语气幽然地说着。

“她已经不在人世了。”

素和君以为那人死了,了然地点了点头。

只是片刻后,他却发出了一声惨叫。

“哎呀,每次遇到那恶婆娘我就忘了正事!赫连定下了国书,要归顺我大魏,人已经带着骑兵到了边境,陛下命你随我一起进宫,商议迎接之事!”

“什么?”

“快走快走!完蛋了,都这个时辰了!”

☆、第300章 国士无双

赫连定决意归附大魏,对于整个天下来说,都是一次震动。

这位铮铮铁骨的胡夏王爷,用自己的血泪和悲惨经历告诉了整个天下,如果你没选错主子,会有什么样的下场。

这是五胡乱华的世界,也是道德沦丧、规则被践踏、上至帝王下至奴隶人人都朝不保夕的世界,只要没有坐稳最上面的那个位子,任何人都可能被扯下来,踏入污泥,践踏的一点渣滓都不剩。

赫连定和赫连昌谁更受人忌惮,人人都会说是赫连定。就连刘宋的帝王刘义隆都说过,若他是拓跋焘,俘虏了赫连昌,他敢留下他性命,许以高官厚禄,赡养起来,可若是俘虏了的是赫连定,只能把他杀掉。

只要他还活着,这位胡夏的军神就是夏国的一面大旗。

当初他杀回夏国,发现国破家灭,昔日尊敬的兄长成为了自己的仇人,仅剩的家人沦为被人送来送去的女人时,所作的便是杀了赫连昌,收拢了夏国最后剩下的一万精兵,占据了长安自立为帝。

由于奚斤和常山王拓跋素一东一西夹住了长安,所以赫连定占据长安期间有无数去归附的夏国豪族、匈奴旧种前去投靠赫连定,都被驱散或者大败,没有成功的进入长安,但无数各国的探子、使臣有没有趁着混乱进入长安城的,就是天知道了。

就凭着赫连定是诸国里唯一一个坚定和拓跋焘对着干的,他也会被许多国家暗地里支援,要武器给武器,要马匹给马匹,要钱给钱,否则拓跋焘北征柔然那么久,为何诸国都在边境陈兵?就是想拉一下拓跋焘的后腿,让魏国不敢大军倾巢而出,迅速的赢得这场胜利。

夏国已灭,整个国境成为魏国的领土,唯有长安仅存,犹如一颗楔子钉入魏国的心脏边际,尤其“长安”和“洛阳”在汉人心目中的地位非同一般,一时之间,夏国最后一位帝王“赫连定”的一举一动就成为了全天下瞩目的焦点。

柔然大胜,第一个要收拾的肯定就是长安的尴尬局面,赫连定会带着所有军民弃城奔逃很多人都能料到,却没有人想象他会那么大胆,直接发兵去灭了隔壁的邻国西秦,还屠了乞伏王室一族,连北凉国的世子沮渠兴国都没有落下。

如今这位夏帝正在西秦收拢残兵败将、安抚百姓,修缮城墙,重整田桑,人人都认为他是要以西秦为根据地,缓缓恢复,然后再图恢复夏国。

这段时间,仅仅刘宋的辅政王爷刘义康就派人送去了不下千金(注,这是一千斤!),用以帮助他恢复元气,重整人马。其他诸如北燕、原本夏国的豪族和赫连定的簇拥者们前赴后继的支持,更是不必再提。

人人都在等着赫连定再一次甩拓跋焘一个巴掌。

人人都在等着赫连定重振夏国狼旗呼啸中原。

可是……

“赫连定竟然降了!降了!”

沮渠牧犍砸了自己的杯子!

“他要是降还打西秦干什么!在长安的时候不知道降?早知道他要降,我们大凉还忍着做什么,早就以给世子报仇的名义打过去了!”

“恨!我好恨!又给佛狸得了西境!啊!!!!”

沮渠牧犍痛苦的揪着自己的衣襟,因为情绪激动,他的喘息声剧烈的犹如拉动风箱。而他现在的身体状况根本无法维持他这般激烈的情感,没过一会儿,他就拼命咳了起来。

“咳咳咳,咳咳咳……”

“殿下,你要保重身体才是。如今魏国势力大炽,以秋风扫落叶之势,开始收拾十六国的残局。西域诸国已改奉魏国为宗主,对我国呈东西夹击之势,这种局势并非人力可以扭转,就算佛狸死了,魏国依然能够继续扫平诸国,为今之计,只能继续臣属于魏,再交好刘宋,在两个大国的博弈之中求取生存。”

说话的是沮渠牧犍的谋臣宋冕,沮渠牧犍结交了一群高门名士,从小学习汉学,这位叫做宋冕的则是他的头号谋臣,沮渠牧犍能够博得争夺储位的棋子,和宋冕的谋划有大大的关系。

“当日我不能入园,否则的话,这种风头我是不会让你出的。虽然说你若一胜再胜对你的声威有大大的好处,但难道魏国不会因为你太优秀而让你折在这里,无法回国。你总想着至多就是做个质子,我却怕佛狸一不做二不休,直接让人谋害了你的性命。”

宋冕做了他十年的先生,说话犹如对待子侄一般。

“昙无谶毕竟不是凉国人,他虽被佛门派遣而来,并不一定就和你同心。如今他入了魏宫,魏国能给佛门带来的好处比我国更大,加之他又通晓种种法门和知识,我们此次出使几乎已经无功而返了,你最好还是找个由头提前回国才好啊。”

“我不甘心!先生,我是为了娶魏国的公主而来,为了这个,我连爱娘都不敢立为正妃,若就这样灰头土脸的回去,怎么对得起我的父王,怎么对得起我的爱妃,怎么对得起在后面为我谋划征战的门人?”

沮渠牧犍平息着喘息的粗气,“不行,我不能回去,哪怕为了继续打探些消息,我也得忍到和魏国迎亲的队伍一起回去。”

“你若执意如此,我等也只能想法子谋划了。只是你现在这身体……”

自沮渠牧犍被花木兰所伤之后,身体每况日下,走几步路都喘,哪里有之前那个矫健汉子的样子,活生生一个弱柳扶风的男人!

按照昙无谶的话,这种情况至少要维持三年,佛家“三”是个特殊的数字,既然他说了三年,就一定不会有错。

这三年间,沮渠牧犍拖着这么个破身子,能做什么?

“其实你若回去,去找其他几位大师帮助,未尝不能解掉这种‘反噬’。”宋冕只能迂回的劝说他,“花木兰现在名声正盛,他在梅园又莫名昏厥差点人事不知,人人认为是你的过错,你留下来,也是尴尬。”

沮渠牧犍往日无论宋冕说什么都是言听计从,唯有听到“花木兰”的时候就像是受了伤的野兽一般满目充血,对宋冕的话充耳不闻,更别说顺势答应归国云云。

他为了赔罪买了魏国那个侯府,消耗了不少国库的钱财,又成了魏国的笑柄,若不能得到一些补救回去,可想而知这“储位”之争就要失掉自己最有利的砝码。

他必须要想办法做出足以撼动魏国国势的事情来弥补,而眼前就有最有利可图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