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老板一心扑在了明粹坊上,一直十分尽心竭力。
在薛老板面前,江云昭没打算有什么隐瞒,既坦承自己派人查过,也直言自己做过的一些打算。
她这样坦白,薛老板看在眼里,自然心里有数。
只是薛老板没料到幸福来得那么快那么急。
先前因着怕和丁老板在一起会妨碍到在明粹坊做事,她一直拒绝着丁老板。
谁知这些细节,江云昭竟是替她想到了。而且,还专程帮忙想了解决之法。
薛老板不是扭捏的性子。
她感激江云昭的用心。也知道,江云昭给了她和丁老板一个机会。
思量过后,薛老板知晓自己不想错过,便侧面地承认了此事。
她心情有些激动。缓了片刻,才恢复如初,与江云昭轻声商量让丁老板来此的一些细节。
两人说了没多久,就有人在外面轻声唤江云昭。
薛老板示意江云昭不必出去。她则去到外面,询问屋外之人,有何要事。
那妇人是铺子里的人,与薛老板说道:“王府派了人来,说是王妃有事要寻东家,让东家赶紧回府。”
薛老板又问了几句细节后,问道:“来人在哪?我去瞧瞧。”
“人已经走了。说是王妃非要派他来传话,他也是不得已。还让我帮忙转达一句——‘世子妃恕罪,小的只是不敢违抗命令罢了’。”
听了这话,薛老板心里有数。就进到屋来,将这些尽数禀给了江云昭。
“王妃?她让我赶紧回去?”
“是。”
“有没有说为了什么事?”
“她说您回去了就也知道了。”
“看来她还是不够着急,那我更是不急了。”江云昭说道:“如今我有事要忙。她若能等,便慢慢等着。等不及,就下次再说罢。”
“正是如此。”薛老板在旁附和道。
江云昭忽地笑了,“正巧这个时间可以把丁老板的事情先大致定下来。毕竟,这个是大急事!”
薛老板没料到江云昭突然打趣她,一下子红了脸,讷讷道:“其实、其实这个也没多急……”
江云昭忍不住笑出了声,连忙叫她过去,继续商议。
直到金乌西沉,江云昭才返回到王府。
一进晨暮苑,红莺就跑了过来。一看到江云昭,忍不住上前,将董氏今日所作所为与她说了。
“今儿王妃当真烦人。杵在院子外头不肯走,一直说要见夫人。奴婢们说了夫人不在,她还不肯离开。直接坐到了那边,就是那大树底下!说是您不出去见她,她就不走!奴婢心善,跟她说那儿多脏啊,哪是您这么尊贵的身份能坐的?她却不理会。后来,居然、居然还坐在那里睡了一觉!过了晌午还没等到您,她才承认您是真不在。本以为能消停会儿了,谁知一转眼,她又找了人去明粹坊叫您!”
一大通话急急说完,红莺方才停歇下来,粗粗喘气。
江云昭闻言,脚步微顿,拧眉问道:“她怎么知道我去了明粹坊的?”
☆、160|5.城
“还不是有些人多嘴,说漏了!”
红莺说着,朝旁边一个小丫鬟恶狠狠瞪去。
小丫鬟差点被吓哭,噙着眼泪说道:“前头王妃问起世子妃的下落,奴婢便与她说世子妃不在。王妃一直怪奴婢骗她。奴婢就说,主子去了明粹坊,真不在府里。她开始没当回事。谁知睡了一觉,还记得这话,却又信了。”
江云昭回眸看了她一眼,并未言语。
她刚回到晨暮苑不久,董氏那边就来了消息。说是王妃现在在吃饭,不得空。等下好了后,就会到访晨暮苑。
世子妃最好提前做好准备,切莫让长辈再等。
李妈妈听闻,气不过,“说的好像夫人请她来的,特意提前通知夫人一般。让夫人届时出院子去迎接?就凭她?真是可笑!”
封妈妈冷哼道:“那王妃最爱装腔作势。以前装好人,不像。如今却是要装起这府里的主子来了!”
邢姑姑在旁淡淡说道:“也真是苦了她了。一把年纪的人,如今是撒泼耍赖诸多手段齐齐上阵。也不知往后哪天她清醒个一时半刻的,想到这些事情,会不会懊悔至极。”
传话的婆子躬身立在旁边,不敢吭声。只是那面上,亦是带出了几分不屑。
蔻丹截住了前来传话的人,问道:“你可知王妃因何来寻世子妃吗?”说着,不动声色朝那婆子手里塞了块碎银子。
新荷苑的主子们本来就不大房。这些时日以来,愈发小气了。不肯给赏银不说,连月例银钱都开始克扣起来。
比如这婆子。
自认做事踏实肯干。不求大富大贵,但月例银子一分不少地拿到,攒个小钱,她觉得还是没问题的。
谁知现在就连拿月例都成了奢望!
她是负责院子里洒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