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月琳这时也探头进来,催促大家赶快出去,“快点快点,要摘葡萄了。都已经准备好了。”
江云昭看她欢喜得有些过了头,仔细聆听了下,指了隔壁问楚月琳道:“已经消停了?”
楚月琳乐呵呵说道:“没有。伯母看她太过伤心,生怕她在这里待久了再受委屈,就命人将她送回去了。端王孙怕她想不开半路再折回来,特意亲自一路护送了去。”
江云昭莞尔。楚月琳叮嘱道:“她那人不像是个大度的。往后你见了她,可得躲远点,切莫和她正面冲突。”
江云昭便一一应了下来。又回身问依然坐在原处的廖鸿先:“你不一起走?”
廖鸿先揉了揉眉心,颇为无奈地说道:“不了。你们先出去。我等等就来。”
楚明彦闻言也停了步子,关切问道:“怎么了?可是有何不妥?”
廖鸿先笑得云淡风轻,“没什么。不过是腿麻了。你们先走就是。”
他这样催促着,大家反倒更加不放心了。
江云昭走到他身边,问道:“哪边不舒服?要不我帮你揉揉?平素在家的时候,爹爹娘亲肩背不舒服,我也给他们按揉过。”
廖鸿先赶忙拒绝,绷着脸说道:“这倒不用。我是练武之人,稍稍坐上片刻就好。”
他坚持如此,三人就也不好多说什么,只得先行出了屋。
待到大家的身影尽数消失,廖鸿先脸上的表情才一点点地崩溃瓦解,变成苦笑。
——虽然拒了她的帮忙后心里有些失落,可是也只能如此了。若真让她那么做了,那才更加要命。
先前真不该拉着她的手那么久的。
如今惹出了一身的燥热火气,可怎么消下去?!
……
这个庄子上的葡萄园很大,一眼看不到边际。
虽说江云昭先前受了伤,但因那些植株带刺的葡萄是新得的品种,大家商议过后,还是选择了摘取这种葡萄。
不过楚月琳是说什么也不肯让江云昭亲自动手了。
她把每人一个的小箩筐塞到江云昭的手中,说道:“你想吃,我摘给你。你看着就行了,千万别下手。”
江云昭说道:“难为你还记得我没带换洗的衣裳,特意为我省事来了。”
楚月琳气道:“你看你这手!如果再伤到了,那可真是麻烦。”
江云昭叹道:“我知你是好意。但是来了这里却不能亲自动手,着实有些遗憾。”
“过几日待你伤愈,带你再来就是。不急这一时半会儿的。”
楚月琳说得斩钉截铁不容辩驳,江云昭知她为自己着想,便未再反对。只是这般干等着到底有些无聊。眼看大家边摘着葡萄边往深处行去,江云昭跟了几步后,思量了下,还是折转了回去,走到葡萄园边静等着了。
只是她刚在那处站了没多久,耳畔便传来某人清朗的声音:“怎么不过去?”
也不知他是有意还是无意,竟是站得离江云昭极近。在他说话的时候,江云昭甚至能感受到他身上淡淡的清爽之气萦绕在她的周围。
江云昭一下子就想到了先前两人独处时他的那些做法,不由脸上微烫,忙往后挪动了稍许,没好气道:“好好说话,挨那么近做什么?”
廖鸿先轻笑一声,说道:“我刚帮了你,你就不愿睬我了。”语气间竟是多了几分失落和伤感。
江云昭就心软了。
但他凝视她时的目光太过热切,她有些讶异,也有些羞赧,只能别开脸,说道:“你怎么出来了?”
“一回头没见着你,就想着你或许无趣了,特意过来寻你。”廖鸿先说着,递给她一把小巧的剪刀,“这样罢,你与我一同摘,或许就有点意思了。”
江云昭不解,廖鸿先就走到最近的那株葡萄藤边,拿起一串葡萄,说道:“我负责这样拿着,你负责剪,如何?这样你不用怕碰到刺,我也能省下好多气力。”
他是习武之人,想要葡萄藤断掉,有的是法子。刚才江云昭就见他摘得兴起时,根本用不着剪刀,不过是用两指轻轻一掐,那根藤就顷刻断了。
如今他却说她帮忙剪断,是为了省下力气,不过是怕她拒绝他的好意,故而如此罢了。
江云昭心中温暖,便将先前的那点不自在尽数抛弃。
她走到他的身边,用未受伤的右手拿起剪刀,将那藤一下剪断,含笑说道:“这样不错。只是若是耽误了你的速度,可不许嫌我。”
廖鸿先在她耳畔低低笑道:“你肯和我一起做,我欢喜还来不及,怎会嫌你?”
他说这话的时候,语气太过温和旖旎。
江云昭听得心中一荡,觉得如今的他和以往的他有什么地方不太一样了,却又实在说不清。只得故作不知,晃了晃手中之物,指了另外一串葡萄,说道:“这个如何?我们把它摘了?”
廖鸿先又看了她片刻,才将视线挪到葡萄上,慢慢说道:“好。那就它吧。”
因为他们是从边际处重新开始,便未顺着先前那一排往里去,而是选择了另一排没人摘过的。
四周静寂无人,只有时不时的鸟鸣声传来。
没人前来打扰,廖鸿先心情大好,边和江云昭摘着葡萄,边和她聊些十分随意的话题。
江云昭见他和平日里一样,就慢慢放下了心,暗叹自己先前有些大惊小怪。
不过让她有些讶异的是,廖鸿先居然和她聊起了她在家中的情形。要知道,以前的时候,他最不耐烦的就是听那些生活琐事。就算她讲了,他也只听那些与她有关的事情,旁人的一概不管。
但是今日,他却不时地将话题引到她家里人上面,经常问起江兴源和秦氏的喜好,偶尔还提起江承晔和两个小家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