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节(2 / 2)

陆和心快操碎成了沙,放眼整个燕城,哪家单位有自家的内部矛盾这么激烈,动辄喊打喊杀,幸好都不是什么正常人,一拳两拳打不死。他忽然又悲哀地发现自己的底线已经低到不闹出人命就行了吗?

他搬来张椅子,坐到冬无衣对面,将自己反复斟酌了好久的话又检查一遍,才小心翼翼地问:“你和步蕨他们到底有什么渊源?”

冬无衣仰躺在沙发上,过了一会陆和以为他都睡着了,才听见他问:“有烟吗?”

陆和是不抽烟的,但在机关里行走,谁身上都有那么几根塞过来的散烟,他从衬衫兜里摸了根递过去。

冬无衣眼睛都没睁,直接从他手上取过。也没要打火机,指头一撮,红光一闪,他深吸了一口,皱眉又将烟掐了:“旱烟抽惯了,这个味怎么都不对。”

他沉默了下说:“记得我之前和你们说过,我有个不靠谱的老大,自己犯事挂了的那个。”

陆和默默点头,他现在大概知道那人是谁了。

“那个人就是步蕨,我们都以为他死了。”冬无衣弓着腰,双臂抵在膝盖上,这个姿势让他彪健的身躯看上去有些佝偻,“其实早在叶老三跟在他屁股后面打转的时候,我就应该猜到了。”他居然还有心情开了个玩笑,“有句歌儿怎么唱来着的,任武林谁领风骚,我只为你折腰。这天上地下能让叶汲折腰的,只有他二哥。”

“……”冬无衣的话在陆和心里扔下一串重磅炸/弹,炸起一片卧槽、卧槽、卧槽,信息量大得让他当场死机。

冬无衣看着他合不拢嘴的震惊模样,噗嗤笑出了声,笑完后他又陷入了漫长的沉默,才又缓缓道来:“你不知道,当年的步蕨死后对我们来说是个多大的打击。妈的,叫他步蕨还真别扭。那时候不管是我们还是其他神官或者妖魔鬼怪,都尊称他一声二爷。至于为什么叫二爷,”

他笑了一下,那笑容带着一丝对往日的怀念,“天上老大,他排老二,老三是谁你已经知道了吧?虽然排行老二,但他活着的时候,天地不分上下,天官地官地位平等。很长一段时间,甚至天上的还羡慕我们地下的自由不教条。二爷他……是个非常了不起的神。我是个粗人,除了了不起,也没啥好词形容了。”

陆和已经有了心理准备,可在听到步蕨的真实身份时仍然忍不住在手背上拧了一把,疼得他直挤眼。我去,敢情他成天“小步”来“小步”去,吆喝的是天道他亲弟弟???

他已经不指望下辈子投个副部了,别让他轮进畜生道里当猪猡就感天动地了。

“我在活着的时候是一个小国的校尉。国主昏庸无能,宠幸奸佞。有年冬天和邻国交战,粮草迟迟被押在后方不达前线。食物只剩下那么点,分给伤兵都不够。”冬无衣的神情像诉说着一个与己无关的故事,“我开始所有能吃的东西,自己的棉衣皮靴,草根树皮,后来实在饿得不行就吃雪。大把大把的雪,塞进胃里,冻得肠子都结了冰。再一睁眼,我就看到了步蕨。”

冬无衣想起那一幕,依旧清晰地好像就在昨天。冰天雪地里,年轻的神祗手持长杖,屹立在猎猎寒风中纹丝不动,犹如万仞高山。他惶恐又茫然,只凭着本能,颤抖地跪地,朝拜。

步蕨将他们几个无主魂魄渡回泰山府殿,封作地官,拣选负罪受罚的魂魄,看有无可赦免之人,偶尔还帮着太清境那帮只会甩嘴皮子的揍揍妖魔。地官的能征善战渐渐地扬名三界,最盛名在外的自然是他们的二爷。

所有人不会想到,有一天,他们的二爷会犯下滔天大罪,在他们还没反应过来时就已消失了天地间。之后的剧情发展,完全出乎他们的意料,可又仿佛在三界众生默认的情理之中。所有地官遭到了来自太清境的疯狂追剿,一夜之间,泰山府殿前血流成河,世间再不闻地官之名。

冬无衣深深地将脸埋进掌心里:“叶老三说得没错,是我们太废物了,一直都想着有二爷顶在前面,天塌了也没关系,却没想过有一天要护着他。”

陆和觉得这一刻的冬无衣像一个骤然失怙的孩子,有着对步蕨的敬仰与依赖,所以才会有对他离去的愤恨与难平。他忽然有点明白过来叶汲的话:“你把他们惯坏了。”

他的世界观粉碎又重塑之后,只关心一件事:“你说的叶汲和他二哥,也就是步蕨,是那种关系???”

冬无衣:“……”

陆和同志满心焦虑,办公室恋情没关系,搞恋情的是两个基佬也能接受,可怕的这两个基佬是亲兄弟哇!这个作风问题简直太严重了!

作者有话要说:

本章是粉红和剧情结合的一章!正式告白倒计时~~~我们叶汲同学告白,是需要一个准备过程的,憋大招呢。到时候要把他二哥,感动地泪汪汪(放屁,二哥这么男人的才不会泪汪汪)

今天给大家推一个文!基友哒快穿,感兴趣的小可爱可以去看看~文名《佛法无边[快穿]》作者:我爱吃山竹

文案:

“念汝多年修行不易,今重开空间壁障。待七世之后,若得功德圆满,便会有罗汉接引汝去西方极乐界,成就神佛位。”

一道佛音降下,玄空就此踏上了轮回之路。

然而每一世,玄空发现那里都会有一个男人在拼命拖他的后腿!

——

玄空:“贫僧要成佛。”

魏延召:“我要让那个该死的秃驴动凡心。”

快穿文,每一世都以为和尚喜欢自己·不要脸·霸道攻 x 真·一心向佛·目下无尘和尚受

第三十二章

留冬无衣一个人在医务室里静静, 陆和转回到综合办公室,一眼看见占据了半面墙的大衍堪舆图, 情不自禁地走了过去。

大衍堪舆图上万千气泽, 瞬息万变, 陆和只瞧了一眼就头晕眼花,晕机似的站都站不住。

叶汲心不在焉的声音遥遥从办公室一角飘来:“老陆, 图里附着老二的一点精魄。你一个凡人承受不住,少看, 看多了不会怀孕但也会吐。”

“……”陆和心酸地想,凡人怎么了,凡人吃你家大米了?凡人起码没有你们贵圈真乱!

叶汲脑袋后和长了眼睛一样,瞅见了他纠结成麻花的一脸, 从比猪窝还乱的办公间里伸出条胳膊, 招小狗似的招招手:“来来来,老陆,和我说说, 我开导开导你。冬无衣那傻逼是不是和你忆苦思甜,又吐槽我们家老二了?”

陆和打好了很多腹稿,但是一见叶汲趴桌上捣鼓的东西,注意力不受控制地被吸住了:“这是什么?”

一米多长, 宽半米不到的一块木料,焦黑得和刚从火堆里扒出来似的。叶汲眉头紧锁, 攥着把银光小刀,来回比划了半天, 迟迟下不去一刀,回答得高深莫测:“手工艺品。”

他说着从一桌乱七八糟的碎料里翻出个金丝边眼镜,就手架在高挺的鼻梁上。这么一遮遮去了七分匪气,犀利的眸光柔和了下来,分外专注,乍一看像个……

衣冠禽兽,陆和腹诽。

叶汲突然语出惊人:“老陆,你是不是在心里骂我?”

陆和被他吓出了一身冷汗,忙不迭否认,“你想多了。”

叶汲嘿嘿嘿直笑,他贱兮兮地一笑,立即就被打回了原形,煞有介事地屈指顶了顶眼睛:“老实和你说,我当兵那会本想着退伍后来燕大混个教授当当的。三百六十行差不多都入过了,就是没当过教书育人的人民园丁。”他捏着刀沿着木料边沿勾出条漂亮的纹路,颇为遗憾地说,“可惜被大领导捷足先登,给挖过来了。”

“……”陆副主任替幸免于难的莘莘学子们捏了把冷汗,违心地说,“领导也是慧眼识人,人尽其用。你这一身本事不到第四办公室护国安邦,跑去教书,那不是明珠蒙尘,大材小用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