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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寻不知道《易钗记》里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可她隐约觉得那个“苏凌”的路,会不大好走。

见她出神,苏凌心念微动:“怎么了?”他只当她是不喜他的隐瞒,略一沉吟,轻声道:“你猜的没错,确实是……”

他话未说完,就被程寻打断。她盯着他的眼睛,急急地问:“你,你恨他么?”

见她眼里写满了惶急和担忧,苏凌越发不解。他怔了一瞬,继而微微一笑,轻轻摇了摇头。

“不,不恨么?”

苏凌不明白她为什么忽然问起这些,但这个问题对他而言,并不算难回答。他略一思索,轻声道:“没什么好恨的。”

他想,大概是因为对父亲,他原本就没有太多的期许。他很早就知道,皇帝心里真正承认的儿子,只有怀敏太子萧琮一人。——如果怀敏太子尚在,如果姚氏那一胎没有小产,都不会有“萧瑾”这个人的存在。

诚然,第一次面对生父汹涌的杀意,他确实有过杀掉那个人的想法。但那念头只是一闪而过。那时候的他,几乎是在一瞬间想到了她。

那时他是真的以为她爱极了他。对他而言,别人的喜欢或者讨厌,跟他无关。因为他有这世上最好最好的姑娘,她给了他全部的爱。

这就够了。

其他人的爱或恨,甚至是皇位,他根本就不稀罕。

——尽管,后来知道那只是一个误会。

思及此,苏凌轻轻一笑,略微低头,额头抵着她的额头。两人四目相对,呼吸交缠。他声音极轻极轻:“呦呦,我有你就够了。”

程寻怔了片刻,才猛然意识到他话里的含义。她心口一痛,轻轻吻了吻他的唇角,飞速移开,在他耳畔轻声道:“苏凌,苏凌……”

家庭简单幸福,得享父母宠爱的她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能低声反复唤着他的名字,似乎这样才能让他开心一些,也能让她自己的心安定下来。

“到底怎么了?为什么好端端的问起了这些?”苏凌不明白他的姑娘今天怎么了,看起来很反常,“那些都是谁告诉你的。”

“没有谁啊。”程寻不能回答出系统,只随口道,“我就是问问,我,我做了一个梦。”

苏凌挑眉,示意她说下去。

“我就是梦到,梦到我们不熟,这不是重点。重点是我梦到那年腊月,你匆匆忙忙离开书院,回宫以后的场景。”程寻目光微闪,“我梦见了皇上拿着剑刺你,你握住剑刃,血流个不停,你手上的碧玉扳指都染红了……”

回想起看到的场景,她眼圈微红,不知不觉竟带了一些哽咽之意。

这桩旧事,苏凌听着只觉得唏嘘,却不想她竟然红了眼眶。他一时又是温暖,又是心疼,摸出了手帕要给她拭泪,低声道:“你也说了是做梦,不是真的。那时你替我保管着扳指,又怎么会被血染红?”

他给她拭泪,动作、声音都极轻柔:“好了,呦呦,好了,都过去了,都过去了……”

程寻伏在他怀里,心绪起伏,不知道是难过多一些,还是害怕多一些。

系统显示的内容,开始让她隐隐感到恐惧了。

这一年的中秋,对程家来说,极为特殊。

在外多年的程嘉此次命人送节礼时,还附带一封书信。他在信中提到,不日即将回京,可能赶不上中秋,但重阳肯定是能一起过的。

长子的这封信,程渊来回瞧了三遍才放下,他捻须感叹:“这都要六年啦。”他看一眼呦呦,笑道:“你哥离京上任时,你刚去书院没多久。等他回来,你都要入朝为官了……”

程寻闻言笑了笑。她转一转眼珠子,故意道:“唉,可惜过了六年,爹娘一点都没变。大哥闭着眼睛都能认出你们来,可是要想认出我,可就难喽。”

雷氏轻轻点一点女儿的额头:“什么叫六年一点不变。要真一点没变,那岂不是成妖怪了?”

“怎么会是妖怪?”程寻一本正经,“娘生的这么好看,应该是仙女才对。”

雷氏轻笑,扫了丈夫一眼,复又对女儿道:“跟你爹学的油嘴滑舌!”

程寻忍着笑意,正经道:“对,就是跟我爹学的。”

程渊忙不迭为自己叫屈:“怎么又是跟我学的了?”

“好的不学,净学坏的。”雷氏嗔道。

……

程寻陪父母说了好一会儿话,直到面前系统的logo一闪一闪,她才称困离开。

“小说内容已更新,是否阅读?”

她毫不犹豫点了“是”。

这几日更新的内容,照旧以“呦呦”和杜聿为主,偶尔加一些朝堂之事。

如今程寻已经能面不改色地看“呦呦”和杜聿互动,得知他们定下婚期,她也毫不奇怪。还是那句话,她主要是为了看苏凌。

她基本已经能断定,《易钗记》里的苏凌内里不像外表那边清冷纯良。

除夕那日,静嫔娘娘因为担忧生病的母亲,闯入了西苑,出现在皇帝和姚贵妃面前,言辞无礼,冲撞了姚贵妃。

皇帝下令处死。

二皇子萧瑾向皇帝求情,救下了静嫔的性命,可心里对皇帝的恨意却又加了一重。

杜聿圣眷颇隆,在官场平步青云。

而二皇子萧瑾则因为是皇帝仅存的唯一的儿子,得到不少臣子的拥护,也渐渐有了不小的势力。很多之前做不到的事情,现在已经渐渐能做到了。他看起来像是一个完美的皇子,在朝中声望不错。